“牛牛,你在干什么?”陶母斥责道。
念一见母亲受伤,才不管什么昔日情谊,当即推了陶牛牛一把。
“阿梨,阿梨……”
訾尽欢面色铁青,唇边毫无血色,奄奄一息。
蝉鸣听见争吵声赶到:“快止血,她的血停不下来,会死的。”
万俟君酌将人抱回房间,大家都紧张至极,生怕訾尽欢撑不下去。
陶牛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心虚道:“我没想做什么。”
“我阿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蝉鸣叫来卧雪,施针喂药,可那血如同阀门被打开,自顾自流着,永无止息。
陶牛牛看着满满一盆鲜血:“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她是妖怪吗?”
念一听到这话,愈加恼火,想都没想就打了他一巴掌:“你害我阿娘,还要说她是妖怪!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才是妖怪!”
蝉鸣说缺了味止血药材,万俟君酌连夜去山上采药。
从前跟着訾尽欢,他认识大部分的草药,但偌大的山头,夜色渐浓,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想起很多年前,訾尽欢便是为他上山采药,彻夜未归。
那时的她,是不是也像他这样,因为找不到草药,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不敢停歇,生怕慢一点就救不了他。
好在天可见怜,他终于在一处悬崖边找到了所需的药材。
也许是曾经从悬崖上跳下去过的原因,他害怕悬崖,害怕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他沿绳索向下攀爬,借着皎洁的月光,尽数将草药采摘。
回到崖上时,这才意识到浑身衣物已被汗水浸湿。
尽管如此,他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将草药交给蝉鸣。
方道生让他回去休息,他不肯,反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连师妹都做不到的事,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少我们要带她回家。”
万俟君酌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訾尽欢死里逃生后,不想再见任何人,尤其是万俟君酌。
她不愿见他,他便一直赖在门口,直到她肯见自己为止。
他从来不是什么强硬的人,但性子却是十分固执,任谁劝都没用。
从白天到黑夜,加上采药那夜,他已经整整两晚没有休息。
訾尽欢终是做不到对他心狠,终于忍不住,大脾气:“万俟君酌,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别无所求,只想要送你回家。”
“我不会再回雪城,我只想回狻猊族。”
“好,那我便送你回狻猊族。”
“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荒唐吗?”
“我知道。”
“这些年,天盛国霸占我雪国,刮骨抽筋,横征暴敛,使我雪国子民即便活着,亦是处于水深火热中。你既然回来了,便该做好国主之责,带领我雪国子民走出困苦,披云见日,重获光明。而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
“我知道。”
“那你走啊。”
“阿梨,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放下雪国,不会放弃我们曾经共同的志向,但是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不管未来还剩多少时间,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不好。”
“别对我这么残忍,求你了。”
谈话无果后,訾尽欢没说什么,转而去看制圣蛊的火炉,勘察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