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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尽欢双手握拳,嘴角因为愤怒不住地抽动着,眼神中那团怒火似是要杀光在场的所有人。
临行前,蝉鸣让她防身,特地送了把佩剑给她。
她不曾试过将惊尘剑法挥到极致是什么样子,她只记得当她挥剑时,只想见到血,她只恨自己手中的剑一直太过干净。
她像个冷漠的女杀手,招式狠厉,挑断了那些人的手筋脚筋,对于负隅顽抗之人,稍一用力,就卸下了那人的整条胳膊。
直到那些人跪在地上痛苦求饶,她才收手。
她跑到簪花面前,只见到草堆上满地的血,她施针试图止血:“没事的,我来了,我能救你的。”
簪花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紧紧攥住訾尽欢的手:“圣女,求你,求你。”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帮我杀了他们!求你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不得好死!”簪花痛苦地嘶喊着。
与她的嘶吼声一道传来的还有那些士兵们的求饶声:“饶命!饶命!”
“好,他们都得死!”
訾尽欢挥剑,手中利刃转过一圈后复又回到原处,她的剑招极快,那些人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渗血,她已重新握住剑柄。
那些人眼中满是恐惧,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痛苦,剑尖已经穿喉而过,瞬间毙命。
鲜血喷涌而出,染湿了整个山洞,狭小的洞内满是血腥味,恶心到了极点。
簪花的血止不住,訾尽欢痛苦地按住她的腹部,试图阻止那个正在流逝的生命。
听到那些人死去的声音,簪花握住她的手,眼中噙满泪水:“谢谢圣女,谢谢圣女。”
“簪花,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不怕死,只怕那些人还痛快地活着。”
“簪花……”訾尽欢紧紧抱着她。
簪花从口中抽出一根绳索,将族长托付给她的东西艰难取出,每一瞬都在消耗着她的生命,绳索的终端是一个极小的盒子,而盒子里是份地图。
她将东西交出:“圣女,族长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彼时早已泣不成声。
“当年我是有资格学习蛊毒之术的,是我不该一心向医,我应该学习下蛊,学习用毒,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统统付出代价,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永不生!”
被泪水覆盖的脸上满是狰狞,曾经那个有礼有节,最是注重礼仪的大家闺秀,眼神中再无半分温柔,有的全是恨意,是灭族之恨,是被凌辱之恨!
“圣女,方师兄诛杀叛徒九灵未归,我狻猊族这次怕是要亡族。”
“圣女,报仇!一定要报仇!”
“圣女,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訾尽欢痛苦道:“好,我一定一定会复仇!”
听到这儿,簪花似是放心许多,她抽搐着,又说:“圣女,我已经不喜欢国主了。”
“我知道。”
“狻猊族人永世以圣女为尊,簪花永世以你为尊。”
说完这句,那只奋力握住她的手倏地垂落,面色比起原先的狰狞,平和了许多。
訾尽欢不知道自己除了不断喊她的名字还能做什么,她知道哭喊无法将死去的人唤回,可她的悲痛无处宣泄,她的心像是沉入了万年冰寒之地,身体随着彼时严寒的天气一起降温,降至零点,仿佛天生自带寒气般,生人勿近。
她将外袍脱下,穿在簪花身上,然后将人背起,带回护城。
蝉鸣最早看到她们回来,冲过来时,只接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容色平静,只是再也不会开口说话的人。
“簪花……”
稻收第二个看到,她全身冷,说不出话:“圣女……”
“簪花喜净,你们帮她收拾一下,切记不要让其他人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