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族虽时常开设医馆帮助百姓,但所收弟子不多,医术也极少外传,要是天下人能习得狻猊族医术一二,我想会是天下人之福。”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小。
他知道他能学到狻猊族的医术是因为雪国国主的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狻猊族愿意将医术授予世人。
见她不说话,万俟君酌以为自己说这些有违族规的事儿,令她生气,又急忙补充:“我知道狻猊族以医道立世,要是天下人人都懂医术,必定会影响其立世根本。”
“我觉得……”訾尽欢皱着眉头,似是沉思,“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啊?”
“是啊,不过你也知道,族中那些医书多而繁杂,读起来晦涩难懂,我早就有意编撰本简易医书,到时你帮忙看看,适不适合寻常百姓勘阅?”
狻猊族的医书尤其是旧时部分,读来确实十分艰涩,没有訾尽欢的帮助,就连万俟君酌也很难理解其中真义。
“好是好,只是稻收姑娘嫁人的事儿才刚刚触怒族长,广传医道可是大事,族长和长老们恐怕不会同意。”
“嗯……不急,等我先将医书编纂好再说,有方师兄在,他会想办法的。”
“其实你还是很支持方道生的新派,对吗?”
訾尽欢捂住他的嘴,做出噤声的手势:“不可说。”
万俟君酌反手将她的手握住:“那有件事也许我应当说与阿梨知晓。”
“你说?”訾尽欢没有将手抽回,任由他握着。
“这几年你跟着我时常在乡间看诊,其实并非救下了所有人,是我将那些没能救下人的消息封锁了。以前我总是拿你当小孩子,想着要保护你,不想你伤心,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地认为你承受不了。”
“君酌哥哥,谢谢你。”
“你不怪我?”
訾尽欢摇头:“当然不会,你对我永远是最好的。”
许是将心中烦闷之事说出来的缘故,訾尽欢心情好了许多,一路蹦蹦跳跳着回去。
但当万俟君酌跟她说,两人又要睡一间房时,她沉着脸问:“在镇长家是因为房间少,不得已而为之,你别告诉我,这偌大的城守府,就剩了这一间客房?”
“当然不是。”万俟君酌飞思考策略,“不过……不过你也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在外你怎么说也是我夫人,你说要是咱们还分开睡,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多不好听,是吧?”
“好像确实如此,那行吧,之前一直是你睡地上,公平起见换我睡地上。”
她话还没说完,积极的人已经麻利地打好地铺,笑得十分谄媚:“不不不,我喜欢睡地上。”
“随你。”
訾尽欢躺下后,双手无意识地垂着,露出一点在床沿外,万俟君酌拉住她的小拇指,她有点慌张地想要抽回,可他没轻易松手,反倒是将整只手捉住。
“阿梨,此番跟我出来,受苦了。”
“出来玩这么高兴,怎么会受苦?”幸好没人看见,她整张红着的脸。
“我记得你刚嫁给我时,总吵着要出去玩,我本想陪你游戏人间,四处玩乐,可惜事与愿违,反倒是你经常跟着我,到处奔波,在雪城时,已是如此,如今出来,恐怕会更苦。”
“说得好像我是忍饥挨饿还是衣不蔽体似的,你事事都给了我最好的,至于行医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乐在其中就不觉得辛苦。”
“我修书回朝,请了冯生前来帮忙监督治水工程,不过图纸是我画的,我想等此事步入正轨再走。”
“好啊,刚好我还要教蓄水镇的百姓制作驱蛇草药,还得去山上看看毒物种类,寻找解毒之法。”
“山间大雾,毒蛇横行,我不能陪着你,真的很不放心。”
“你且放心处理治水事宜,我能照顾好自己。”
“凡事不要勉强。”
“此话,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