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妃将肉都夹到他碗中:“你还小,要多吃点,长身体。”
“谢谢姐姐。”
“牛牛,你和念一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当然了。”
“你们应该没见过几次吧?”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念一可好了。”
“说说看。”
“我阿爹有的时候傻傻的,街上的小朋友就嘲笑我,还押着我,让我跳进河里,念一见了,冲上来教训那些人,他们人多,我们俩打不过,她就在他们脚下扔鞭炮,带着我跑,你说她是不是又聪明又勇敢?”
“是啊。”訾妃的声音有点抖。
“第一次见面时,我替她给了碗馄饨的钱,悄悄告诉你哦,那是我爹娘用来买盐的钱,后来我费了好大功夫,去山上打猎,才补上那些钱呢。”
“你该让念一还给你的。”
“她还了,就是已经一个月后了。”陶牛牛笑起来透着股傻劲儿。
“欠了别人的,一定要还。”
“我们最近一次见面时,我本想带她上山摘野果吃,山里的野果可好吃了,可她说她家管的很严,要回家,等下回我再见着她,一定要带她去吃山里最好吃的野果。”
“嗯。”
“念一还教我识字,她会的好多,我觉得比教书先生会的还要多。”
“她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
“那你爹娘呢?”
“我阿娘不识字,阿爹倒是识字,就是得等他清醒的时候,有时他犯起傻来,像个三岁的孩子,可他聪明的时候,我又觉得好像很聪明。”
“你阿爹可能是有淤血阻滞,才会时好时坏,下回我见到他,替他瞧瞧。”
“好呀好呀。”陶牛牛欢欣鼓舞,“姐姐医术这么厉害,肯定能治好我阿爹。”
訾妃一直记挂着这事,想着下回见了陶牛牛的父亲,要为其诊治,不过每次去看陶牛牛时,他爹都恰好不在,她想着回头叫卧雪和他约个时间,让他来找自己看诊。
等她想起再问卧雪时,卧雪说已经命阿狸去请了,阿狸说,他爹觉得自己的病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不急于一时,眼下大理寺得了寒症的病人更为要紧些。
最后她倒是没帮上陶牛牛什么,还白得了人家的一只纸鸢。
陶牛牛和念一确实很合拍,就连送的纸鸢都一样,一样是只通身金色有着桃粉色眼睛的狮子,这只纸鸢比芳华宫里挂着的那只要新上许多,回头可以挂在一处,作为一对。
“阿爷阿奶亲手做的纸鸢可好看了,附近的小孩子都去他们家买纸鸢,下次姐姐可以亲自去挑选。”
訾妃露出微微笑意:“好啊,只是他们是不是年纪大了,要是老眼昏花,会不会做不了纸鸢?”
“阿爷阿奶说他们会做一辈子的纸鸢。”
“嗯。”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计。”
“才不是,阿爷阿奶说是他们的女儿特别喜欢纸鸢。”
“哦,那他们的女儿去哪儿了?”
“不知道。”
“你没问吗?”
“我问了,但他们不肯说,还说什么天命。”
“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