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寂静的夜,只留下血液滴向陶罐的声音,訾妃看着卧雪,拭去她眼角的泪:“周斐近来表现不错,去教教他,他爹的那个养子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是。”
……
顾青隐左看右看不像是什么贪杯好色之徒,訾妃摸不清他是为什么要帮她,虽然刚被现时,确实动过斩草除根的念头,但恢复理智后,她想着自己和顾青隐也没仇,左右自己还不至于滥杀无辜,只能循着机会先去探探他的口风。
大年初二晚,顾青隐无需当值,坐在小院子的石桌旁喝酒,酒过三巡,该出现的人终于出现。
訾妃穿着夜行衣,披着件黑色斗篷,摘下帽子,露出那张看似人畜无害又天姿国色的脸。
“娘娘是来灭口的吗?”
“如果是,顾大人当如何?”
“坐以待毙。”
“为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青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很快便会有人现张生的尸体,不过娘娘放心,我已经把罪名推给了丞相身边那位文武双绝的暗卫。”
“你想要什么?”
她将金钗插向张生的那一刻,萌生的便是祸水东引,直指那名暗卫的心思,因此才撒了药粉,将伤口做成被那人所伤的样子。
“这不正是娘娘想要的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报仇。”
訾妃看着他,不说话。顾青隐又饮了杯酒,今夜他喝了很多酒,似是不吐不快:“张生这个老匹夫,一把年纪,贼心不死,强抢民女,臣的妹妹马上就要嫁人,却被他看上,抢了去,受尽欺辱,自缢而亡。”
“顾大人何时多了个妹妹?”
“娘娘可以不信,臣和妹妹从小便分开,好在妹妹被一农户所救,那对夫妻对她很好,将她养大,视如己出,我找到她的时候,知道她过得很好,便只想默默守着她,如此就好,可偏偏张生那个人渣,害死了她,所以他该死,臣还要多谢娘娘,为臣报仇。”
“我相信你,但你为什么要帮本宫嫁祸给丞相呢?”
“张生不过是个庸才,张家也不缺新任掌事,但若是将庸才物尽其用,扳倒丞相,臣觉得这亦是皇上所愿。”
“你还真是尽忠,想君王所想。”
“娘娘谬赞,只是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臣要替娘娘守住这个秘密,娘娘是否该允诺些什么给下臣?”
“说吧,你想要什么?”
“臣还没有想好,待臣有所求时,还望娘娘务必守信。”
“好。”
訾妃戴上帽子,欲离去,顾青隐出声,言语中莫名有丝慌张:“娘娘,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雪国人不畏寒,你不知道吗?”
“喔,我应是知道的。”顾青隐的神色暗下去。
“顾青隐。”
“啊?”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臣掌禁宫安危,自是见过娘娘,但娘娘不一定记得臣。”
“我现在记住你了。”
“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