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妃跪拜:“不管怎样,多谢陛下没将妾身打入冷宫,只是禁足于芳华宫。”
天景帝将她一把从地上捞起,紧紧拥入怀中,片刻都不愿松开。
訾妃垂着手,任由他抱着,斜靠在他肩上,再没更多情绪。
“十五年了,你都没笑过,告诉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笑?”
想起初见时,她坐在雪王身边亦是不苟言笑,却在雪王递给她酸梅时,露出嗔怪的笑意,似是愠怒,却娇俏可人。
“陛下该回宫了。”
天景帝拂袖离去。
他囚禁了她,却问她,为什么不笑?
等人走后,訾妃轻蔑一笑,毕竟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没多久,訾妃的一双儿女又纷纷找来,好不安生!
哥哥政一十四岁,妹妹念一十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听到母妃杀人的消息,半点坐不住,连夜偷跑过来。
念一素来听话且十分敬重訾妃,对母亲唯命是从,政一则不同,他的性子像极了父亲,霸道又自我。
小时候,两个孩子并未能养在訾妃身边,最近几年皇帝对她的看管逐渐放松,两个孩子才能和生母有更多接触。
“母妃,皇后真的是您杀的吗?”政一单刀直入。
訾妃还没来得及说话,念一已抢过念白:“当然不是母妃。”
“陛下不准任何人见我,你们回去吧。”
“母妃,儿臣不懂,明明你可以得到父皇的宠爱,但你偏偏不要,背地里又要争宠,到底是为什么?”
“我累了。”訾妃闭上眼睛。
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无论性格长相皆酷似天景帝的儿子,她满心厌恶。
念一拉住哥哥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而从怀中掏出一袋梅子:“儿臣会去求父皇,让他放了母妃,母妃且等等,待酸梅吃尽,定能出去。”
临走时,訾妃还是不忍,嘱咐了一句:“别去求你们父皇,他心中自有定夺,切勿多言。”
“好。”念一笑起来很好看。
入秋后,天气渐冷,雪国人不畏寒,可这十五年来,每每入冬,訾妃都觉十分寒冷,她坐在床边地上呆。
门口有轻微响动声,警觉:“谁?”
“是我。”
来人身长七尺有余,气定神闲,贵气十足,訾妃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少生病喊疼的时候,没曾想,一眨眼,已是大人。
太子商羽,现年二十有六,十二年前差点因瘟疫之症身故,那时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对他避之不及,只有訾妃一人没日没夜的照料他,也就是那时开始,他对訾妃的感情变得不一样。
在这个波谲云诡,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门里,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过是利用,只有訾妃曾在他全无希望时,救他于痛苦之中。
“太子殿下?”
“你受苦了。”
被禁足不过一日,何苦之有?
“你可知,私自潜入妃嫔寝宫,乃是死罪。”
烛光映照下,太子有些慌神,他眼眸晦暗,似有深意:“我不怕死。”
“疯子,请太子殿下离去!”
突然,太子窜到訾妃面前,握住她的手,眉眼深情:“皇后之死,证据确凿,连父皇也救不了你,不如我们一起逃吧,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神仙眷侣,好不自在!”
他身上带着微微酒气,想来是喝了酒,訾妃欲挣脱不得:“我是你父皇的人,永远不会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