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继续道“状元郎,朕对你很满意,有心将公主许配于你,你可愿意?”
愿意吗?
周渔跪在厚厚的毛毯上认真问自已。
从未见过的一对男女,在下一秒就要奉皇命,结成一辈子相携相伴的夫妻,试问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周渔此时内心无比慌乱,他很想当场就大声拒绝,我不愿意,从未见过的女子,哪怕是公主,我也无法与她共渡一生,但父亲语重心长的叮嘱又在耳畔响起。
别看我朝皇帝平日里仁慈亲和,若是一旦有人违背他的旨意,惹来天子之怒,轻则配充军,重则血溅当场,家族覆灭。
周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龙椅的方向再次磕头。
“陛下,小人周渔只是一介书生,眼下既无功名,年纪尚轻,怕是不堪与公主匹配,委屈了公主,求陛下先收回皇命。
“待小人建功立业,效忠陛下后,再请陛下成全小人的婚事。”
明英宗一听,不禁笑起来。
“周渔,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还不算功名吗?”
“再者说了,男子嘛,先成家再立业,也不会耽误前程。”
这是要硬塞了!
周渔一听立即又道“回陛下,小人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我大哥游学在外,尚未成亲,我怕是不便越过大哥先行成婚。”
见周渔又想出推托之词,明英宗的脸上已然挂不住笑脸。
“朕听说你大哥长年在外游学,经历颇丰,近一两年或许都不能归家。”
“怎么,难道你大哥一日不归家,就要让朕的公主一直等他回来,才能嫁人成婚不成?”
一听这句略带不满,还有些牢骚的话,周渔知道他惹皇帝不高兴了,再拒绝下去,怕是更不好收场。
更何况天子向来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明英宗不是在跟他商量,他的想法铁定不会再改了。
于是他再一次默不作声地跪下磕头,伏在原地不动。
既不再反驳,也不能反驳。
明英宗见他忽地老实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知道自已是逼得有些急了。
对他而言,与周家联姻除了稳固在文官中的影响,也是为了在周氏内部安插眼线。毕竟这几年,周氏的风头实在太盛。
有时候在朝堂之上,要议的事情他还没决定下来,几名文官已在说话间给出了早就商量好的答案。
而那些文官不是周正儒门下的学子,就是周氏九族以内的子弟。文官势力越庞大团结,其结果只能是他这个皇帝被架空,越没了话语权。
念及此,他忍住气,又干咳一声。
“朕有十位公主,个个娇美如花。”
“其中数花苒公主生得最为国色天香,不仅与状元郎年龄相仿,也极喜读诗词歌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不知状元郎意下如何?”
如何……自已还能如何!
起初周渔听到这,惊地肝儿都颤了,但很快又心下一片冰凉,吴名的三个预言全都中了。
根据她的第四个预言,要是自已当场拒婚。花苒公主就会在他出宫后,不甘心地私下溜出去寻他。
到时候遭遇地震,她不幸在地震中香消玉陨,就会因此惹来天子的雷霆之怒,致使周氏九族覆灭。
所以自已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周渔咬紧牙关,正要开口时,却听得屏风后又响起“哎哟”一声,听上去竟像是女子的声音。
这一声比刚才的笑声还要清晰,他相信自已绝没有听错,不禁吃惊地朝屏风处望去。
但就在这时,明英宗又咳嗽一声,将他的注意力强拉回来,“怎么样,状元郎想好了没有,难道我最心爱的九公主还配不上你不成?”
“陛下恕罪,”周渔又对着龙椅的方向磕了一个头,“陛下千万别这么说,公主乃千金之躯,其实是小人怕配不上公主。”
明英宗从鼻孔内哼出一口气,“朕说配得就是配得,你只管说愿不愿意便可。”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半点退步了!!
周渔抬头望向高高的龙座,那上面在座的九五至尊但凡不高兴他的回答,就能像囚禁江司业一样,将他留在重重深宫反醒。
他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再一次对着前方伏地磕头。
“小人,愿意。”
谁知他话音才落,巨大的屏风就朝前面猛地倒下来,掀起一股猛烈的气浪,将御书房里的纸,轻些的书本都激得凭空飞起。
在一片片如花瓣般四处飞扬的白纸中,两名年轻女子应声倒地,齐齐摔趴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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