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座山洞有明显的人为痕迹,但毕竟是老鼠洞,除了数不清的大洞小洞,她找不出任何可疑的机关线索。
走到崖壁前,江一冉提高灯笼朝上方一个半人高的孔洞照去,只见洞口的深处又分出几个岔道。再照向旁边高至胸部的大洞,同样可见深处有两条羊肠小道。
这就很麻烦了。
江一冉抬手瞧了一眼手表,11点42了,还有18分钟!
她稍闭了闭眼睛,待睁开时紧憋呼吸,转身走向鼠群中央。那只高至膝盖的大老鼠一直站在那,两撇小胡子已经白,无论是不是“鼠王”,它应该是鼠群里的老前辈。
一步步走近,江一冉决定先制鼠。
她挑衅地将红灯笼直接照在大老鼠的头顶,但它绿豆般的小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高达它几倍的人类,倒是沉得住气。
“你知道我要去哪,带路。”
江一冉也死死地盯着它。
大老鼠静了片刻,突地看向两边“吱吱”地怪叫起来,下一秒,所有的老鼠就如海中的黑漩涡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江一冉暗骂一声,人已经一手放下灯笼,另一只手飞捏起窜到她鞋面的老鼠,再反手将双肩包侧兜里的白色“老鼠干”甩到地上。
温柔醉人的花香就此在空中弥漫开,但鼠群们却像耗子见到猫似的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除了浑身颤抖的大老鼠还在硬挺,她手里捏得死死的小老鼠“人质”已经昏死过去。即便老鼠是“四害”之一,江一冉仍然觉得自已很卑鄙,它毕竟是个小生命,却被她这个人类拿来威胁自已的同类。
“带路。”她加重语气,提起灯笼,将吓得半死的小老鼠贴在灯笼的送火口,“否则我就把你的子孙丢进去!”
大老鼠气得朝她一顿“吱吱”乱叫,但江一冉阴沉着脸,将小老鼠的脑袋又往送火口塞进去一半。大老鼠这才无奈地又对着周围“吱吱”叫了几声,趴下身子飞快地往后面的崖壁跑。
看着手里僵硬的“人质”,江一冉内心崩溃地几乎想死!!
但她同时也非常清楚,哪怕事后洗千万遍手,现在也绝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才能让鼠群臣服于她。
前面,大老鼠跑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洞口就停在那,回头朝江一冉看了一眼,就一头钻了进去。
这个洞口不大,高至成人腰部,要进去只有蹲或是爬。江一冉提着灯笼,手里还捏着一只不知是装死还是真死的小老鼠,除了蹲着移进去没有别的选择。
而这一蹲进去,一旦前面的大老鼠反水,后面再来鼠群夹击,中间的她几乎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11点44分。
没时间了,只能赌一把!
移了将近十多分钟,洞口终于渐渐升高,弯着腰走了一会,竟是完全可以顶着头脑袋站直。江一冉此时已是累得一身汗,大喘了一口气,习惯性地举手去擦额前的汗。
但她却忘了自已手上还提着一只不能动弹的小老鼠,软软的灰毛划过脸颊时,恶心地她“呸呸”直吐。
她的反应全落在前面的大老鼠眼中,它飞快地转头冷冷地瞪着她,又继续朝前爬。
11点58分。
待洞口再开阔些时,江一冉便急得在后面赶着大老鼠跑。
“快点,还有两分钟!!”
11点59分!
眼见左右晃动的蓝光照射出前方不远处的石门,江一冉不禁越跑越快。但就在这时,她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狠狠地朝前摔出去。
慌乱中,她一把丢开小老鼠去抱灯笼,而原本提着灯笼的手则在地上一撑,右脚借助着地的瞬间弹力稳住下倒,然而她应变再快,也想不到前面的大老鼠竟在这时,转头朝她的手臂张开大嘴咬过来!
江一冉只得抱着灯笼侧身滚开,眼见大老鼠在后面紧追不放,她只得如同陀螺般继续翻滚,眼见已滚到墙面,再无退路,大老鼠又是张口咬过来。
绝望之际,余光扫到石门边一座小小的长条形阴影。
她突然福至心明,飞快地侧身朝阴影处半跪着翻滚过去,再半起身,对准漆黑的小石灯幢身中央,伸进右手食指的祖母绿戒指。
下一刻,石灯旁的石门无声地缓缓开了。
可还不等门开出一条缝隙,那大老鼠又张着嘴朝她咬着尖牙扑过来。子时已到,江一冉无心恋战,扬起手里的灯笼就朝它拍过去,但同时也因用力太猛,她整个人直接从打开的石门缝隙里漏了出去。
定格在空中的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白,天亮了。
她终于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出……
“哎呀!啊!!!”
谁能料到山洞的出口竟是在半山腰,她一路闷叫,直滚到坡底才停下。虽是有头上的渔夫帽护着,但披头盖脸打来的树枝还是把她的脸打得生疼。
待她晕头转向地靠坐在一棵矮树旁,夏日的艳阳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朝人间撒下璀璨的光华,形成一条条“丁达尔”效应的光柱。
上一次看见“丁达尔”效应时,还是在黄家老宅的二楼,没想到时隔不久,还能见到这美景。
真的,很美。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滚出洞口的同时,圆形祭台之上,棺身下方响起一声沉重的“咔”!
随即又是一声“咔”,冰棺缓缓地朝鼠灯方向转去,指向子时。冰棺归位,高台里的地道入口再次尘封,祭台上的十二盏动物俑灯,摇曳着橙黄色的火焰也逐一下沉。
八支又黑又粗的铁链自天而降,直到落在冰棺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牢牢地握住了铁链底端的铁扣,将它们依次扣在冰棺边。扣好后,他在冰棺西面的“龙头”上轻轻按下。
冰棺便由铁链提着缓缓上升。
“小白龙”抬起高高的红色头冠,目送冰棺中的“白龙王”离去,直到棺身消失在隐在洞顶的“电梯井”,它才潜入水中,顺着河流向远处游去。
天黑后,这一切都像是从没生过。这一晚,也像是从没人来过。一头银的年轻男人吹着口哨远远离去,他的脚边紧紧地跟着一只大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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