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呜呜地刮过秦乾全的头顶,秦乾全紧张得身体烫,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往外飙。
身下山间的呼唤好似来大自然低沉的怒吼,又像对秦乾全出了一个深邃而暗不见底的邀约……时刻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还没把他推下山就还有挽救的余地……
秦乾全强迫着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打算用最快的度求得顾柏翰的宽恕。
可是顾柏翰却没有理会秦乾全的黔驴技穷,车外的山风呼啸,车里的空气凝固。
只见他神色泰然,缓缓将秦乾全口中掉出的毛巾塞回了他的嘴里。
秦乾全被他奇怪的举动搞得一愣,继而眸光一松,回忆起了当初他绑架时枫时雨的样子——
他也是这么把毛巾塞进俩毛孩嘴里的!
合着,他是为了替他小孩报仇才多给了他一点时间……
秦乾全不敢多想,顾柏翰冰冷至谷底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甚至没有半点温度!
打了一个大寒颤,他又哆嗦了几分,如同碰上了来自地狱的薄情判书……
他心底的恐惧像数百万只顽固的小虫,从他的心肝开始往外爬出,不断啃噬着他的躯体,不停繁衍生长,直至将他的意识也一同吞没!
判书开始宣读了,那上面似乎还写着秦乾全的生死簿——
“这段公路是事故多路段,就算有明文制止,也总有些命大的不顾劝阻硬往上跑。”
顾柏翰的语气冷冰,他边说着,边不急不慢地走下了车,几名手下也紧随其后。
而秦乾全则被人推回了车里,“砰”的一声,车门就被人关上了。
“今天就有一个秦姓男子,驾驶着京b的面包车独自开来了全封禁路段。”
车窗外,顾柏翰冷冰冰的话语还在继续,仿佛字字都将秦乾全锤入冰窖。
“死因——路段过险,刹车失效。”
“从此世上查无此人。”
顾柏翰合上了薄唇,施舍给车内的秦乾全最后一道目光。
面包车被重新动了起来,调整好驾驶位挡的手下冲顾柏翰肯定地点了点头。
听完“宣判”后的秦乾全,心彻底死了。
在动机轰轰作响之中,他紧紧地闭上了眼,不再挣扎……
车辆逐渐驶离安全的轨迹,朝公路之外的空旷山间狂飙——
不知是恐惧,还是后悔,意识到在汽车不会再停下时,秦乾全的眼角处,顺着流下了几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