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下飞机走出机场,他就了难——
他查到的姚菲家所住的村子是个大概的方位。而这时,他出了机场以后,手机信号格里仅显示的两个信号已经变成了一格。
让他想用目的地打个车的想法,变成了手机里缓慢的加载界面。
陈卓挠了挠后脑勺,眼前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坐上县城大巴等到了蕉县就下车,一条是等他手机里遥遥无期的加载界面连上信号,再等等看有没有在线的车辆接单。
陈卓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这周围小汽车的数量稀少,反观通往各个县的大巴车却络绎不绝。
虽然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和几十号人同挤一辆车,但他倒也没这么娇气,干脆就坐大巴好了。
想着,他便买票坐上了大巴车,听着一车厢的地方方言,前面的座位已经被坐满了,于是他来到了大巴的最尾部。
刚坐下,陈卓便被座位旁的环境给震惊住了:
所有座位的皮质沙用的是劣质皮,不少开裂的已经露出了底下的黄色海绵,海绵里还混杂着让人辨识不清的杂物。
他前方的座位后背上还有拍死蚊虫的血印,划出一条条风干的长痕……
尽管他不想多想,可还是让他想起了他家那张意大利纯手工打造的沙,色泽好、皮质纯、是上等佳品……
陈卓立马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种情况本来就不能拿来比较。
退一步来说,这只能说明这辆大巴车的情况,并不能代表姚菲所处环境的什么……
然而,正是在他闭上眼睛的空当,随着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开始行驶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一个刺鼻的酸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前面两个中年男子操着他听不懂的口音,打开了手中红色塑料袋里的随身带的酸菜。
陈卓记得他坐过的最次的高铁上也有要求不能吃刺鼻的食物啊……
怎么大巴车上居然没有这个要求?
酸菜应该是腌的太久了,味道实在难忍,陈卓试探性地拍了拍前面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用普通话指出:
“你好,你的酸菜味道有点大,能不能麻烦你收一下。”
两个男人虽然说得是方言,但也是听得懂陈卓的话的。即便在嘴里抱怨了几句,也还是收了起来。
陈卓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到就算是这两个男人抱怨他,反正他又听不懂也没什么损失。
可待他再想闭目养神的时候,那股气味还是没消。
陈卓再次默默探出头,打量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乡里模样男人,眼睛扫到一处时,却瞬间瞪大了双眼——
原来是他们在车上把鞋子给脱了!
一路上的颠簸与呼吸上的不适让陈卓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直至大巴车上人工播报的“双语”通知已到蕉县,说了一遍建城方言,又说了一次蹩脚的普通话,陈卓这才深深地松一口气,将鼻孔里塞满的两条纸巾给扯了下来。
下车后,疲惫的陈卓拉上自己的行李箱。
他来到一处较高的地方俯瞰脚下的蕉县,豆腐块般的房屋大概都是蕉县最中心的城里了。而他现在所处的半山腰,不过是蕉县其中的一个村落。
陈卓环顾了僻静的四周后,现周围全是泥泞的小路,说好的乡野风光和田园牧歌呢?
怎么他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绵延的山,和山坡上用黄泥建好的老房子……
华国不是很早就开始提倡乡村振兴了吗?为什么城市和乡村的差距居然可以这么大?
即便陈卓不拿在京城最普通的房子和这里的房子比较,只拿建城机场附近和这里的比,也还是有一大段差距的。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手机中搜索到的姚菲家的信息,企图按图索骥的找到他们家的位置。
然而只有想象是丰满的,现实中的陈卓只能看到手机里的一片空白,以及这个村子里错综复杂的小路阡陌交通,让他一时之间都找不着北。
这时已经过了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了,陈卓一边漫无目的地找着,一边看着周围许多老人背着背篓准备出门务农。
村子里年轻的男性估计都在外地打工,所以一般只有年纪较长的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