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木刺扎进时就觉得疼,没想到取出木刺时是另一种痛苦。
听着她倒抽气,心里方寸大乱的顾柏翰,犹豫不决的抬了抬手,最终还是落在了秦向晚的背上。
落下的手掌又轻轻地抬起,再轻轻落下,仿佛在呵护安抚一个受惊的小女孩。
“放心,送来的时间及时,不会有大碍的。”医生在创口上又做了一层处理,拔出的木刺已经被放在了银色的盛器中。
“好,谢谢医生。”秦向晚平时最怕疼,可她还是不忘感谢医生的治疗。
毕竟,她隐约感觉医生所说的“送来得及时”不单指她到的早,还多少有些顾柏翰动用关系替她“开绿灯”的意思。
虽然他嘴上说赶来帝医的时间久,可四处看去,有不少比他们先到的病人还没有接受治疗,她已经算是幸运的那个。
“不过上面开的药膏记得拿,不然以后会留疤的。”医生又将一张单子递给了二人,单子的上面列了几个药品的名字。
“好的。”秦向晚想接过,却被顾柏翰更快伸出的手所拦截。
只见顾柏翰将单子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手中,便嗓音低沉的说道:“药我来拿就好,现在去做全身检查一次吧。”
全身检查……
秦向晚表情一怔,她朱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随即转为一抹浅浅的笑。
“怎么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看到秦向晚意味不明的笑,顾柏翰变了神色。
秦向晚无奈地摇了一下头,随后意味深长说道:“你信不信,在外人眼里,你比我更需要做全身检查?”
他看了看秦向晚此时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
直至听完秦向晚的最后一个字,顾柏翰不明的心绪才逐渐清晰起来。
秦向晚的眼角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现在的顾柏翰,白色的衣服上沾着马场的尘土和沙,与地面直接接触的手肘和关节被划出了伤痕……
整个人带着几分不顾形象的模样,还有些许风尘仆仆。
“我估计,陈卓和黎一鸣现在见到你也会大跌眼镜吧。”秦向晚的嘴角带着些笑意。
“这…我也是为了你好。”顾柏翰滑动了一下喉结,斟酌之间才吞吐道。
“我明白,但如果现在我去全身检查,你要和我一起。”秦向晚的眉眼头一次在顾柏翰面前舒展开来。
为了她看病方便,顾柏翰特意将孩子安排给了他那边的人;
又担心伤口处理不及时,他一路忙前忙后,动用了他平时自己也很少暴露的身份。
“好,我们一起去。”顾柏翰顿了一会儿,刚说到“我们”时,几乎呼吸一滞。
“嗯。”秦向晚淡淡回应道。
她承认,在离婚之后,她面对顾柏翰的心始终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在她动摇、不坚定的时候,那个刺就会明晃晃的出现,打消她许多个不成熟的念头。
可今天看到顾柏翰为了她全然不顾形象的模样,她觉自己居然也会因为他难得的“冒失”而感动心疼。
或许,医生今天拔的不仅是她手上的木刺,还拔出了一根曾扎在她内心深处最柔软处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