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卷起猎猎衣袍,令人的心绪也跟着翻飞起来……
四四方方的院落里,门是敞开着的,可亲娘却喜欢痴痴的站在窗棂前,眸光空洞的远远望着外面有飞鸟掠过的天空。
阳光明媚的午后,娘亲在院子里折了树枝耍了一套利落刚劲的枪法。只可惜,还未耍完便被父亲现禁足在了房间里。
木箱里,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信笺,全是亲娘对另一个男人的崇拜倾慕之情。不过,那些信笺一封也没有寄出去过。
后来,母亲冰冷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至死脚上都还戴着锁住她的脚镣……
父亲泪流满面的告诉他,是那个叫阮毅男人蛊惑了娘亲,才让娘亲变了心时刻想着逃离,宁死也不愿留在他们父子身边。
他说,你要记住,阮毅害死了你的娘亲……
他还说,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杀了阮毅,为你亲娘报仇!
“你们确定没有查错?”他的声音似乎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凛冽几分,透着几分不符他年龄的狠戾。
身后的黑衣人跪倒在地,语气微颤“那人确实是阮毅无疑!”
祁野闻言,原本明净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身侧的指节寸寸收紧陷入掌心之中……
他该怎么做?
娘亲形如枯槁的冰冷尸体,州叔叔温柔体贴的明媚笑脸,仿若昨日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令他陷入了痛苦的难以抉择之中。
为何偏偏是州叔叔的父亲……
他在窗棂前站了一整日,冻的浑身冰冷却毫不自知,直到傍晚时分阮知州找了过来。
“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吗?怎么还站在窗户边吹冷风?”阮知州走过去,触碰到他冰冷的指节时,又见他面色有些苍白,还以为他是真的生病了。
“大夫怎么说?可有乖乖喝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话未落音,便被祁野一把抱住了。
阮知州微怔,想要挣脱他的手臂,却反而被抱的更紧了。
祁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岁的瘦弱孩子了,加上这些年阮知州教他习武练剑,身高也长了一大截,还是有些力气的。
阮知州一时挣脱不开,正要询问他怎么了,便听祁野带着些许沙哑的声腔道“州叔叔,我好难受。”
他语气沉闷,听得出来是真的很痛苦。
阮知州从未见过他如此,哪怕是小时候受了伤,大夫给他缝针上药,也不见他语气这般低落,故一时间也顾不得避嫌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便告诉州叔叔,州叔叔去给你请大夫好不好?”他温声哄道,掌心在对方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拍打着。
祁野眼眶微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故只能乖乖地靠在对方怀里,汲取一些来之不易的温暖。
阮知州问他,他什么也不说,也不让他请大夫,哄了许久才靠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他将人抱去屋内的床榻上歇息,刚要起身便被一双手臂缠住了。
无奈,他只能在床榻旁重新坐了下来。
低垂的眸光中映入祁野微微蹙起的眉头,就连身子也蜷缩着似有些不安一般,令人看在眼里不由心疼。
他伸手轻轻地为他抚平眉间的紧蹙。
阮知州不知道他怎么了,又为何看到将军府后,便突然性情大变。
这件事,他本想直接问祁野,可看祁野如今的模样,显然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莫非是跟将军府有关?
可将军府与祁野能有什么关系呢?
阮知州想了许久也未曾想明白,更不会将这件事往父亲身上联系,毕竟父亲的品行,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而且裴青早已偷偷调查过祁野的身世,若真与将军府有什么联系,裴青定然会告知他。
正当阮知州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祁野蜷缩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喉咙沙哑的喊着“娘亲”二字。
“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