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脱吗?”阮知州见他磨磨蹭蹭的。
“不,不必了。”祁野面色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阮知州见此,不免好笑道“你是在害羞吗?”
“我,我没有。”他只是不习惯被他看到罢了。
阮知州像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面容正色了几分道“我若是成婚的早,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又叫我州叔叔,我照顾你是应当的,不必拘束。”
这意思是自己都可以当他爹了,所以不必感到别扭,况且他们都是男子。
祁野闻言微微蹙眉,心中似有些不快,故狡辩道“你只比我大十二岁。”
“十二岁也是你州叔叔。”
祁野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应该唤他州哥哥的,这样便不会显得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很大……
一转眼,过去了五年。
阮知州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忙了。
有时候好几日都见不到人影,有时候到了晚上还要应酬,故每次回来都是醉醺醺的,偶尔身上还会粘一些脂粉味……
不过,今晚阮知州特意提前回来了。
酒也喝的不多,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
房间里。
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还有一碗长寿面。
“阿野,祝你十二岁生辰平安喜乐!”
祁野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微微蹙起了眉“你很缺钱吗?”
阮知州摇头。
他缺的不是钱,是保护家人的本事。
北朝与北疆素来不和,父亲早些年征战沙场,手握兵权立下赫赫战功。
皇帝担心父亲功高盖主,前几年将父亲急召入京城卸了兵权,后妹妹嫁去了晋安候府才堪堪保住将军府。
然看似有了后盾,却也让皇帝更为忌惮。
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亲感念先帝的知遇之恩,断不会做谋反之事,故为打消皇帝的忌惮,不让他考取功名,也不得参军。
他空有一腔抱负和本事却无处施展,亦不愿留在京中装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故只能选择离开京城经商。
这条看似无用之人才会走的路。
可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待他根基稳固,掌握北朝的大半经济命脉,即便是皇帝想动将军府,那也得先掂量掂量份量……
“不缺钱,为何这般拼命的挣钱?”祁野跟在他身边整整五年,见他总是在不断地拼命做生意挣钱。
明明他这么优秀,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仗义而为的江湖侠客,德才兼备的教书先生,浩然正气的衙门捕快,运筹帷幄的隐居谋士,随性而为的浪子,高风亮节的名士……
哪一样都比现在要好。
虽然,他依旧是他的州叔叔,模样并无什么变化,也依旧待他如初,只是性子更加沉稳内敛了而已,但他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的州叔叔应该是他初见时,那个目若朗月意气风的少年郎,而不是眼前这个能说会道处事圆滑的商人。
“当你变得无比强大的时候,才能不被别人掌握生死自由。”
他心里头负担的这些事,从未跟祁野说过,因为在他看来,祁野还是个孩子……
而且说了又能如何?
他只能靠他自己的方式,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