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辽东烽火急报。”赵青如语气凛然,报告着前线的军情:“后金野蛮之众,驰骋五万铁骑,猛攻我大军十五万,组成的钢铁长城。激战过半日,敌骑四万豁然冲出。然而,在归途中,遭梁瑶带领的精锐膘骑与镶骑,总计四万余骑兵伏击。双方铁骑交锋,战事凶险,终有二万五千敌骑逃脱包围。”
李安听后,心中震惊,后金骑兵之勇悍出乎意料,感受到了一丝不妙,敌军竟能在不利之境中迅突围,其战力之强,着实令人心悸。刘破军的十五万边军,是边防中的精锐,其训练与战斗力非内地守军可比,却未能阻挡敌骑突围。而骠骑、骡骑二军,更是军中翘楚,精锐中的精锐。
但在此次战事中,两支大梁精骑,竟然在对疲惫逃敌的伏击中,仍让敌军逃出近半。何况军报中所用"恶战"二字,令李安尤为忧虑两军的损失。
"军报中初步估算,刘军十五万人马,损失三万壮士。膘骑军损失五千勇士,骡骑军损失七千。总计损伤四万两千生魂。"赵青如述说至此,面色不免沉重。无论是边军还是骑军,皆是大梁军威之栋梁,然在占尽地利人和之际,仍损失惨重。
赵青如虽然担心李安的震怒,但还是补充道:“然而,我军最终战而胜之,若善后妥善治疗,多数将士可望复原,重归战列。而后金之俘敌与轻伤者,将沦为我方劳役。故实际战损,我军仍占上风。”
虽然心存警惕,但后金之骑兵之勇猛,仍旧让李安心中惊涛骇浪。
五万骑,居然能在重重包围之下,仍有半数逃脱。更令李安自豪的膘骑军,以及中军之镶骑军,两支精锐,在占尽优势之下对敌,损兵折将却与敌不相上下。
从这些战报中可见一斑,即便是自认为无敌的膘骑军,亦不过是与后金骑兵略逊一筹。至于那骡骑军,更不如膘骑军了。而各都督府的直属骑兵,或许与镶骑军相差无几。
是以,包括膘骑军在内,全国可谓精锐的骑军,合计约有十三万。其他如骑兵卫、骑兵千户、队伍杂糅的骑兵,总计大约三十万。
然而后金仅数百万人口,骑军却高达二十万,虽不见得人人皆是精锐,但亦非泛泛之辈。他们以游牧为生,不分男女老幼,皆能御马执弓。
大梁若欲强攻后金,虽可能取胜,但代价不堪设想,国力恐遭过度耗损。
这还是在不考虑他国趁虚而入的前提下。
若静守,以广土众民和步卒之多,尚可保守疆土,但李安身为梁青云的替身,如何甘心只守不攻?
更何况,这仅是勉强维持局面,一旦有变,国破家亡非小概。
当务之急,必须提升军队战力。
见李安陷思索之际,赵青如忧心忡忡,轻唤道:“皇上,皇上。”
李安长叹,语重心长:“赵爱卿,吾亦明白我大梁军力之不足。对付无纪无练之民兵尚且有余,一旦与后金精骑争锋,便显出了短板。”
心中暗思,自太祖布衣之身立国以来,四百年过去,至少也是公元一千七百年矣。欧洲列强正借海外掠夺之财,壮大其势。若与之交锋,大梁军队只怕难以担当。
赵青如面色凝重,急切地向李安陈说:“皇上,以军队现状,迟早将生变故。后金一国便令我大梁如此狼狈,故而整顿军备,操练士卒,不容迟疑。”
赵青如虽然渴望掌朝纲,但现状不容乐观。
他心中亦在揣摩,梁青云能否有策有力,啃下此块难啃之骨。
微臣钱玉成,文华殿下之大儒,挺身而出,声如洪钟:“臣请万岁鉴之,我大梁亿兆众生,若增兵三分,必能破此僵局。”
然而异议随之升起,一位朝臣质疑道:“梁帝国国库已然干涸,若再扩军三成,何以赡养之?”他摇头继续,“三百余万大军,已非楚楚动人,士兵若失战魄,增兵又岂能为力?”
老成持重的赵青如,弓身肃立,断言道:“臣以为,我大梁之军,患病已深。其一,坐吃山空,下层军队名存实亡,三百余万之众,实则未满两百五之数。其二,战备松弛,非中枢亲军,多数懈怠不堪,装备匮乏。其三,忠心耗散,除却精锐,大军多以苟且偷生为常态。”
李安帝闻言,赞许之色映于颜:“赵卿直言,李安在椅上轻抚掌心,缓颓之态流露无疑。命令道:“召兵部群臣,五军都督府诸官,内阁大学士,午后于乾清宫正殿议事。”
赵青如及内阁群贤,鞠躬退下,时至午后,乾清宫正殿内,众官沉默而思,赵青如再述晨间战报与分析,三病之弊,人人心知肚明,然冰冻非一日之寒,大梁基业历百年,许多弊病已成常态。
李安,龙椅之上,闭目养神,手执香茗,无意催逼议论。
细火慢炖,终有兵部尚书柳川易开口:“皇上,辽东之战虽胜,然后金不会善罢甘休。若梁瑶三十万精军不退,后金自会犹豫再举;一旦撤军,恐遭其报复。”
李安慵懒地反驳:“此皆朕所知,你作为兵部尚书,军政本是你分内之事。朕欲听实策,勿再空谈。”柳川易之姿态让李安想起昨夜私事,不过流连回忆,李安的目光却是淡漠。
柳川易无言,赵青如亦默然。李安冷哼一声,缓步起身,双手负后:“朕本好逸恶劳,若天下太平,朕自愿做个逍遥天子。纵容军中弊病,倘若梁土安宁,朕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朕乃太祖之后,大梁江山继承者,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朕心中之忧,尔等岂能不知?”
李安之言,激文武大臣们内心深处的共鸣,他们纷纷声声应是,此情此景,犹如波澜再起,心潮难平。
他们每个人都在大梁有着自己的基业,若真是在这时候还不同仇敌忾,恐怕,他们的基业也将要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