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音拿手机的时候,席欢翻了个身,这会儿眼睛要闭不闭,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
这可把温南音吓坏了,拉着她胳膊拽她起来,“祖宗,祖宗你醒醒,妈妈啊!楼下来了个活阎王——”
电话一遍遍的响,温南音一遍遍的喊,席欢一声声的哼唧,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半晌,温南音不再拽她,端起桌上的酒猛灌了半瓶,接电话,“6二哥啊,你找席欢有事儿吗?”
“她人呢?”6聿柏嗓音沉沉,声音透过话筒传出霎时间就让家里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温南音缩缩脖子,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淡定自若,“我们都睡着了,她睡着了,你要不有事儿改天再说?”
那端静默数秒,6聿柏再次开口,“让她下楼。”
霎时,温南音倾身往楼下看,她这中流小区里最贵的也就百八十万的车,楼下那辆低调奢华的库里南简直不要太耀眼。
他居然找到这儿来接席欢了!?
他既然能找到这儿,就证明已经知道了温南音住哪一栋,客厅开着灯,还说她们睡了——
温南音捉急,眼珠子转悠一圈也没找到撒什么谎来圆那漏洞。
电话还通着,6聿柏没再说什么,但压迫感十足,仿佛看见了阎王那般让人惊慌,无措,窒息。
席欢伸长了胳膊,在地上挣扎半天爬起不来,一个不慎磕在茶几上,顿时‘嗷’一嗓子,捂着脑袋就开始哭,“疼疼疼!”
她这一出声,瞒都瞒不住,温南音一咬牙,同6聿柏说,“6二哥,你没陪着柳小姐啊?你又不在柏庄住,席欢胆子小,她害怕,你让她住我这儿吧。”
“开门。”那端传来开关车门的声音,电话直接被挂断,6聿柏上来了!
温南音一整个石化三秒,飞快把手机丢下,将桌上的酒瓶全都踢到沙底下,扯着席欢往浴室走。
“就这熊脾气,别说你忌惮,我也不敢惹,让他知道我灌你喝酒,我是不是该给自己选块儿墓地了?”
席欢被她扯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磕疼了的地方火烧火燎,被冷水一沾冰火两重天,她歪歪扭扭地倚着门,哼哼唧唧的推温南音的手。
片刻,房门被敲响,温南音开了门。
门外,6聿柏健壮的身形被楼道明亮的灯光笼罩,他眉目深邃,鹰隼般的眸深不见底,迎面扑来浓郁的香水味,让他眉骨微拢,“她人呢?”
“睡了。”温南音思来想去,还是抵死不认,让开位置指了指沙上,薄被被纤细的身形拢起。
她以为6聿柏看看,她再顺势解释两句,把席欢留下就完事儿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地,6聿柏身形微动,人已经进去,在沙前停下弓背弯腰连人带薄被一块儿抱起来。
往回走时,他目光扫过阳台的小矮桌,酒瓶是收干净了,但杯中黄色的液体还在冒泡泡。
门口很冲的香水味远不及席欢身上的酒味重,遮了半天没遮下去,味道掺杂在一起,很难闻。
6聿柏往外走一步,脸就沉一分。
“她心情不好。”事情败露,温南音是有些虚的,但看到6聿柏二话不说抱了人就想走,又来气了。
这人是没长嘴啊?一句客套话没有就算了,老婆在外住了一夜,他过来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把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