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欢极少被他抱着睡,不自在,却也不敢动。
他心跳强而有力,充斥在她耳边,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次日清早,席欢睡到自然醒。
这几天在温南音家睡得并不好,她认床。
初搬到柏庄来,第一晚就被6聿柏折腾了大半夜,而后夜夜笙歌,每晚都累到睡着。
本以为这毛病改了,到了温南音那儿才知道,她只是单纯被累得顾不上认床。
楼下,6聿柏在打电话,他穿了一身黑,站在落地窗前,被阳光笼罩,慵懒中带着矜贵。
“等会儿我去医院……嗯,你们先过去。”
医院?席欢在失神中扯回思绪,待他挂了电话匆匆过去,“是谁身体不舒服吗?”
6聿柏转过身,靠在落地窗上,双手插兜,“小娅住院了。”
霎时间,席欢的担心被泼冷水,她垂下眉眼,“哦。”
说完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餐。
“等会儿吃了饭,你跟我一起去医院。”6聿柏跟过来,不是商量,是号施令,“她在医院需要人照顾。”
席欢在冰箱里拿食材的手一顿,后退一步看他,“你让我去照顾她?”
6聿柏伫立在餐厅门口,望向她,“不然呢?”
“张妈呢?”席欢心里又窜起火,尽力压着。
“小娅有哮喘,对饮食要求严格,照顾病人你比张妈专业。”6聿柏给出的理由,十分的有道理,但不合理。
‘啪哒’,席欢关上冰箱门,转过身看他,“我跟她无亲无故,也不熟,凭什么照顾她呢?”
她的反问也很有道理。
阳光洒进餐厅,照在她身上,外表温婉恬静,但整个人的状态像炸了毛的猫,具有攻击性似的抗拒。
6聿柏在系袖口扣子,闻言眯起眼睛来,“如果我说,凭我给你母亲交医药费呢?”
席欢喉咙塞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也吐不上来,她明眸显露倔强。
“不吃了,现在走。”许是她的不情愿,惹6聿柏不高兴了,他将袖口系好,示意她,“五分钟的时间,上楼换衣服。”
母亲的医药费,每个月至少六位数,席欢在老板娘那里赚得两万块,连塞牙缝都不够。
她的骨气没用,谁拿着钱谁才是爷。
昨晚的温存,将她心里填得满满的,此刻瞬间又被挖空。
挖得血肉模糊,疼,疼到她脸上血色褪尽,眸光黯淡。
他还在看她,气氛僵持,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半晌,席欢败下阵来。
她换衣服下来,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上车。
刚上车,她手机响了一声,掏出看了一眼,是老板娘来的微信。
【摇钱树,来活儿了,大活儿!钱多多,要不要?】
钱?席欢看看6聿柏,男人目不斜视开车,并未关注她。
照6聿柏跟柳婧娅的进度,或许她真的需要提前攒钱。
【有事,回头我过去谈。】
她松口了,老板娘高兴,了一堆笑脸过来。
席欢看向车窗外,窗上倒映着她精致的眉目,染着淡淡的难过。
继半夜三更给柳婧娅处理豆大的烫伤之后,又去医院,成为柳婧娅的专属医护。
6聿柏始终表情淡漠,席欢心情复杂——她是该伤心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关爱有加,还是该庆幸她除了在床上,还有用武之地?
虽然忍气吞声,但还能给母亲谋取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