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凤仪回过神来,脸上挂上了熟悉而疏离的笑容:“朕也许久未见贵君,心中甚是想念。”
“待来日贵君病愈,也好与朕共赏繁华。”
见他如此虚伪,又想到陶磬多次在朝堂之上,为难仪儿。
纪寒柏嗤笑一声,正要起身,借题挥,暗指他的隐疾,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
但下一刻,原本抱着葵花盘,吃的两眼放光的沈星吟,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臂,含糊不清道。
“君后哥哥说了,让我时刻盯着你,不要让你意气用事。他说他不在场,便护不得你周全,你若处境不利,也会让凤仪姐姐为难。”
江岸柳虽然不在,可方方面面,都为他们做足了打算。
想到他的良苦用心,纪寒柏只得忍下心中地愤懑,不甘地坐了下来。
而千凤仪也恰巧向此处看来,眼眸温柔得就像一汪春水。
“沈玉卿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吗?”
沈星吟赶忙抹去唇边的瓜子皮,笑盈盈道:“嬷嬷们说,臣侍太过贪吃,若是长胖了,陛下就不会喜欢了。”
千凤仪哈哈大笑,满眼宠溺道:“朕喜欢星吟,是因为你天真烂漫,清澈得就像阳光照耀下的泉水,让人舒心又温暖。”
“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朕都会一如既往地宠你。”
看着二人情意甚好,陶灼华心生醋意,抱臂揶揄道:“沈玉卿这般巧言令色,倒是颇具家风。”
“本君记得,沈尚书好像出身贫寒,苦读攀爬了二十余年,才勉强得了个郎中的位子。”
“不知沈尚书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坐到了如今这个位子呢?”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陶灼华的暗讽不言而喻,而无论怎么回答,好似都不能辨得清白。
纪寒柏脸色冷凝,心里想着如何化解局面。
千凤仪却好整以暇,眸光含笑地看向沈星吟。
沈星吟低头一笑,放下手中的葵花,站起身,毫不畏惧地迎上陶灼华戏谑目光,声音清亮道。
“身为陛下的君侍,原不该妄议朝政。但贵君既然心中有疑,臣下也不得不解答一二。”
说着,他向千凤仪抱拳行礼后,才不紧不慢道。
“辰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即便如臣下父亲,也是等了二十余年,才得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
“臣下在家时,常听臣父,对陛下歌功颂德,感激涕零。自陛下继位后,便肃清科举,清明官场。”
“让臣父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走到陛下身边,为辰国效绵薄之力……”
说完,他微微侧头,唇角含笑,似是不解道。
“不知贵君如此问,是在暗讽辰国官场一团污秽,还是觉得陛下治国无方呢?”
沈星吟只凭借不卑不亢的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扭转局势,将矛头指向陶灼华。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气度,千凤仪赞赏不已。
可颜面上,她却立刻冷下眼眸,挑起眉尾,似笑非笑地看向陶灼华。
“沈玉卿已自证清白,不知贵君该作何解释呢?”
陶灼华原只想让他吃些苦头,未曾想会自作自受,一时间脸色极为难堪。
他张了张口,似要辩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却只能拱手一拜,惶恐不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