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淡淡道:“没关系。对了,我明日就回柳城。”
闻言,李玉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抿了抿唇,踟蹰道:“那么快啊……”
李玉珠心里还惦念着柳城的沈廉信,可现在家中也离不得人,她一时间就颇为纠结。
姜映梨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说道:“陈重居于幽州,我们此去并不算太远。而且,他应当会在柳城停留一段时间。”
直至萧疏隐离开。
但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闻言,李玉珠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去劝劝宁姐姐。”她边说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姜映梨提醒道:“宁姨有自己的主见,您还是莫要多言。”
李玉珠点头,“我省得的。”
说完,她就给宁老太太送了一盅茶水进屋。
“漱漱口。”
宁老太太闻言望来,端起茶杯,淡淡啜饮了一口,“你去柳城遇到了什么事了?”
李玉珠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就被看穿了,她愣了愣,“你,你怎么知道?”
“脸上都写着了。”
李玉珠忙抬手捂住脸:“这么明显啊!”
宁老太太觑着她,“眉目藏春,嘴角含笑。就是眼底郁郁,怎么?遇到了又喜又悲的事?”
李玉珠搓了搓指尖,犹豫着道:“我,我找到了阿隽爹。”
宁老太太的手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眼望来,重新问道:“你说谁?”
“阿隽爹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坟头草都十丈高了吧!”
“是个乌龙。”李玉珠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一遍。
等到听完后,宁老太太一脸一言难尽,“……你还真信啊!”
这摆明都是狡辩的借口。
李玉珠低下头,迟疑道:“其实,他能活着,我已然很满足了。”
宁老太太:“……”
她打量了李玉珠几眼,挑眉道:“既人死复生,阖家团圆,你该开心才对。”
李玉珠轻声道,“他已然重新娶妻,我……”
宁老太太秒懂,“你是想跟他重回从前,再做夫妻?”
李玉珠一顿,眼底闪过迷茫,“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很高兴他还活着,我们一家三口还能重新……重新团聚……可是,他变得很陌生了。”
宁老太太淡淡道:“人都会变的,何况你们已经十几年未见。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你也会在偶然间发现,你并不了解他到底是人是鬼。”
这句话,宁老太太也是有感而发。
顿了顿,她慢慢道:“他未和离就再娶,按照本朝律法,乃是重婚罪,就若是告他,他得罚银百两,徒三年,再休平妻。”
“这是你要的吗?”
“我——”李玉珠怔忪,“我不知道。他毕竟是阿隽的爹,我没想过这些……”
“那你就该想了。你如今见了他,到底是打算如何?重续鸳梦,还是和离重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宁老太太说道,“凡事,您需得自己有个章程。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想要得到什么样的东西,都得自己去争取。”
“而不是浑浑噩噩站在原地,等待别人给予你。”
“你且好好想想,若是确定了方向,我可以给你些建议。”
这样的大事,宁老太太也不好给她做主。
李玉珠本身是个细致善良的人,就是太过怯懦,总是想着照顾周全,故而经常会委屈了自己。
好在沈隽意和姜映梨都是特别有主见的人,倒也不会被带偏。
而李玉珠也是个听劝的。
闻言,李玉珠讷讷点头。
她本身就是来求宁老太太给点意见的,如今被一语点醒,她顿时就开始去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解决了自己的的事情后,她迟疑了下,问道,“您弟弟还在外头呐,您们姐弟不要好好谈谈吗?”
宁老太太斜睨着她,“你要给他当说客?”
“不,不是的。我就是想着,都是自家兄弟,难免磕磕碰碰,吵两句嘴,吵过了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
李玉珠对上宁老太太的眼眸,越说声音越小,“我要是说得不中听,宁姐姐你就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