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宁老太太冷冷一笑。
宁高远一个激灵,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我能住的,有个地方闭眼就行。”
他想起小时候他太过娇气,结果被姐姐整了,他相信,要是他敢说半句挑剔的话,宁老太太就能收拾他。
姜映梨:“……那好吧。宁子爵随我来!”
宁高远抹了抹汗,小心翼翼地觑向宁老太太,“那姐姐,我就先告退了。”
“嗯。”
顿了顿,宁老太太又道了声,“把孟藻喊进来。”
“是。”
等到到了门外,就看孟藻守在门口几步远的位置,很是警惕的模样。
宁高远一走出房间,就收敛了那怂唧唧的模样,抬头挺胸,睥睨着孟藻,撇嘴道:“我姐寻你。”
孟藻拱手:“……是。”
说完,他就进了屋内,轻轻合上了门。
姜映梨带着宁高远往外走,对方刚才见宁老太太对这个小女娃很是亲近认可,连那样的事儿都不避让,现在自是不敢再拿开始那种态度对待她了。
就是那色眯眯的眼神都不敢看了。
他的目光在姜映梨婀娜的身姿上飞快掠过,转向一旁,咳嗽了一声,挺起胸膛,压低嗓音问道,“我说,小姑娘,你是如何救我姐姐的?”
姜映梨瞥了他一眼,倒也没隐瞒,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当初的情况。
果然,宁高远听完后,又是一阵义愤填膺,旋即他像是反应过来,以很是新奇的眼神打量着姜映梨,惊愕道:“你是说,你会治天花?”
“……算是运气吧。”姜映梨含糊道,“老太太底子还可以,所以稍微用点心,就能扛过来了。”
就算如此,宁高远依旧倍感惊诧,“你这小姑娘人不可貌相啊!”
“瞧着一副妖妖娆娆,漂亮艳丽的模样,就是那女楼……咳咳,我是说,你是既美丽又能干!我也是没想到,民间竟然还有学医的姑娘,还能学这般好的……”
毕竟,这好手艺从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特别是医术这种吃手艺和时间沉淀的。
那更是以男子为主的。
姜映梨没有答话,而是领着他走在乡间小道上,路上遇到不是来来回回的药农。
他们见到姜映梨,无一不面露敬重之色,恭恭敬敬地跟她弯腰作揖,口唤“东家”。
哪怕姜映梨曾经说过不必如此,但他们心中感念她的仁厚,态度就很是尊敬。
姜映梨一一颔首。
他们对于跟在姜映梨身后的中年男子倒也没多好奇,行礼完毕后,就又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去干活了。
宁高远对此很是惊讶。
他忍不住扭头看着这些人,又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姜映梨。
他自己也是有田产庄园的人,庄子里那些下人从来是到不了他跟前来的,都是由身边的心腹亲信去对接的。
但就算如此,曾经他也远远看过那些人,均是面黄肌瘦,神色麻木的,少有这些人的抖擞精神。
甚至是,他们对着自己也是诚惶诚恐,眼底都是惧怕,而不是这样敬重又感激的神色。
一时间,宁高远忍不住对姜映梨产生了好奇。
他跟在姜映梨身后,问道:“那是你家豢养的佃户?”
“嗯。”姜映梨淡淡颔首。
“他们穿的是细麻布啊,你待他们甚是不错。”宁高远说道。
姜映梨回道:“只要认真做事,自是要给与足够的回馈的。夏日炎热,葛布和麻布吸汗,自是合适。”
“但冬日严寒,就需要棉布来抵御了。”
“他们暖和了,身体好了,自然能更好的生活和工作。”
宁高远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些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讷讷道:“他们不过是奴才。”
没了再买就是,何必在乎这些!
姜映梨看向他,郑重道:“奴才也是人,宁子爵。”
她心底浮现了不喜和疲惫,也懒得跟他再就这个话题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