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琨愣愣地看着手机,茫然无措起来。
他深知爹王赤脚的脾气,那是个固执的老头。
王赤脚虽然是个农民,却不懂种田。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制各种各样的药丸上去了。
王家是世代郎中,从他太爷爷起,就是个给人看病抓药的草药郎中。
到了王赤脚这一代,王赤脚去县卫校参加过赤脚医生的培训。
将过去祖辈相传的中医,揉进了西医的诊疗方法。但王赤脚热衷的还是中药。
王赤脚说,只要给他时间,他早晚会研制出来延年益寿丸。
王赤脚是个很重视教育的人,当年,他逼着王一琨读书,坚决不肯让儿子继承他的事业。
王一琨考上大学后,王赤脚说过,人不能一辈子守在山里。只有走得远,见识才能多。
人有本事,才能帮更多人。
王一琨倒没他爹那么多的想法。他发愤读书考大学,仅仅是因为他想做一个城里人。
爹王赤脚打来电话,一定是他相亲的事。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陈慧琳,他或许会与柳媚发展发展。
他努力回想柳媚的样子,印象模糊一片。他们见面时,他甚至没留意她。
他隐约记得柳媚的笑容很甜,仅此而已。
时间太早,他没法睡。
他便萌发了去洪河大堤上走走的念头。
夜晚的洪河大堤,灯光璀璨,流光溢彩。
风光带的小径上,许多人在散步。
河边广场上,一群老太太在跳广场舞。音响开得很大,似乎震碎了河面上倒映的灯光。
喧嚣了一天的小镇宁静了许多,人们饭后来洪河大堤散步,已经成了洪山镇人必不可少的生活习惯。
王一琨慢慢地往前走,他想沿着洪河大堤走一遍。
洪河大堤很长,据说延绵有三四里路。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王镇长吗?”
他回转头一看,便看到身后的白玉。
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惊喜地看着他说道:“还真是您啊,王镇长,你来散步呀?”
王一琨微笑道:“是小白啊,你也来散步?”
“是啊。”白玉看一眼河面笑道:“我们洪山镇的人,都喜欢饭后来大堤上走一走,享受一下河风的清凉,感受一下生活的美丽。”
王一琨笑道:“小白出口成章,口才真好。”
白玉抿嘴一笑道:“我哪敢与您比啊,您才是大才子,我就一小镇的一个普通女人,有什么口才哦。”
小女孩仰着头看着王一琨,甜甜一笑道:“妈,他是我爸爸吗?”
白玉吓了一跳,赶紧去捂小女孩的嘴,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怪道:“傻姑娘,他不是,你叫他叔叔就对了。”
王一琨本来尴尬,听她这么一说,于是蹲下去身子对小女孩说道:“宝贝,你不认识你爸爸吗?”
小女孩天真地说道:“我妈妈说,我爸爸是个很帅的男人,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叔叔,你长得好帅啊。”
白玉哭笑不得说道:“傻女儿,不是帅的男人就是你爸爸啊。”
她抱歉地对王一琨笑笑,低声说道:“对不起啊,王镇长,孩子不懂事,冒犯你了。”
王一琨笑道:“千万别这样说,我还真想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呢。不过,我想知道,孩子爸爸去哪了?”
白玉愣了一下,低声说道:“王镇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牵着女儿,匆匆转身走了。
王一琨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白玉没说丈夫在哪,似乎有难言之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