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浮起头低声说了句,立刻又埋进了水里装死,耳尖在水面露出一半,红的如春日含苞待放的娇艳花骨朵。
随后想到靖王扣扣搜搜,买些小零嘴还能自带铜板,成衣的价格虽然没有量身定做的贵,一套衣服下来却也不便宜。
生怕男人嫌贵还要嘲笑他下午大放不用收拾行李的厥词,沈木鱼补充道:“我带了钱了,只管买最贵的就是了。”
原身穿惯了绫罗绸缎,买的便宜只怕还得起疹子。
身体难受倒是没事,就怕到时候靖王嫌他麻烦娇气,不带他去江州了。
凌砚行视线乜邪,扫过少年细嫩的皮肤,“成衣多是棉麻,便是买了也得洗过。”
“今日买了明早就干了!”
大不了今天晚上他就不穿衣服了,反正是在屋内,也没人瞧见。
棉麻总比光着,待明日有空了把原先那身衣裳洗洗,不就又有的穿了。
沈木鱼扫了眼地上凌乱的衣服,有些后悔自己喜欢乱丢乱放的坏毛病,要是刚才整整齐齐的脱了挂在架子上,最里面的亵裤和内衫总不至于也被袖子上的油渍给染了,将就将就还能穿上几天。
怎么他每次窘迫的时候都能被他看到!
他还每次都穿的人模人样的,显得自己十分浪荡。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成天净看他笑话!
沈木鱼瘪了瘪嘴,在水中“咕噜咕噜”吐气,憋的久了就将鼻子露出来吸气,再埋到水里当浮萍,下巴抬起,由下而上的仰头催促靖王。
再逗下去人恐怕就要恼羞成怒了。
凌砚行将少年小媳妇似的姿态尽收眼底,将人欺负的差不多,心中的恶趣味得到满足,这才将手中拿着的一套黑色丝绸里衣露了出来。
倒也不算他刻意藏着,他的外衫袖子宽大,又恰好是玄黑色的,将东西罩住一半,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他手里还拿着东西。
沈木鱼眼前一亮,被钓了起来,露出半个身子,殷切的抬起湿漉漉的手就要去接:“谢谢王爷!”
他错怪靖王了!有洁癖还给自己他的贴身衣物穿,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兄弟!
“先将身子擦干。”
靖王蹙了蹙眉,避开他那双滴水的手,后退了半步,沈木鱼不好意思整个人从水中出来吹风遛鸟,只好又坐了回去,被捉弄调侃的羞愤一扫而空,高高兴兴道:“好嘞!”
伸手将边上的巾帕勾了过来,沈木鱼正要起身,同靖王对视上。
不,不回避吗?
虽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前世去澡堂子洗澡和别人赤。身裸。体的时候多了去了,可那时候毕竟对方也是光着的,考验的完全就是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现在……
沈木鱼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或许是靖王那张脸太过认真冷艳,衣领又严丝合缝的贴着喉结太过正经,倒显得自己在大街上裸。奔一样,分外羞耻。
可叫人回避的话听起来又疏远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好像自己防着他似的。
沈木鱼纠结的抿了抿唇,正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止一次丢脸了,都被靖王捏着屁股上过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砚行鼻间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动作快些,本王在外面等你。”
沈木鱼脸颊更红了,低着头点点头。
屏风将客栈的房间隔成两个空间,凌砚行踱步到床边,耳边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木鱼飞快的擦干身体,视线扫过放衣服的板凳,目光一滞:我衣服呢?
回想了片刻,他才发现靖王走时就没把东西放下,回避了个寂寞!
“王爷?”沈木鱼扒着屏风,探出了一个头,果然瞧见了靖王在床铺上展开的黑绸里衣,直勾勾的盯着,张了张嘴,期期艾艾道:“我,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