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为难的抠手指,心说王爷他就一陪读小书童,您倒也不必一碗水端平,可以忽略他的。
凌砚行催促的抬了抬下巴。
沈木鱼不情不愿的把粘在椅子面上的屁股挪起来,慢吞吞的走到靖王边上,和那白纸黑字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啊,太傅没教。
沈木鱼只勉强认识第一个字是“身”,繁体字和汉语一致,后面的他至多只能根据字体的胖瘦匀称,勉强判断还剩三个字。
“身——”沈木鱼搜肠刮肚,本着不会也不能交白卷万一蒙对了呢的规矩:“身首异处?”
凌之恒惋惜的握了握拳:皇叔要是考他这个就好了!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
沈木鱼赶紧道:“那就怪了!应该是身无长物!”
凌砚行嘴角的弧度又凉薄了几分,沈木鱼紧张的直搓手指:“身不由己!”
凌砚行静静的看着他。
沈木鱼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身……身心交瘁,身娇体弱,身败名裂,身在曹营心在汉……”
除了最后一个,竟全是不好的成语,凌砚行太阳穴克制不住的跳了两下,气笑了,抬眸看着少年那张英俊秀气的脸,想撬开沈木鱼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沈木鱼见他冷笑连连,就知道自己一个都没猜中,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这也不能怪他,专业不对口,但凡你问点计算机方面的呢。
沈木鱼盯着自己的脚尖,噘了噘嘴,原地拧巴了两下。
凌砚行收起宣纸,“把你说的那些东西抄十遍。”
只是十遍,还好还好,沈木鱼如释重负,乖乖的挪回了自己的座位。
过了抽查的这个过程,屋内的氛围倒是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
凌砚行拿了几本奏折交给凌之恒试着批阅,自己便坐在一旁,看起了西北那边加急送来的公文,沈木鱼便低着头罚抄,遇到不会写的字便偷偷戳一戳凌之恒,叫他给自己传个小纸条。
凌砚行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看完两本公文正要抬眸放松片刻酸涩的眼睛,凌砚行忽然瞥见了少年桌上乱糟糟的纸团,和一大片糊在一起放在一旁算是罚抄好的字。
男人眉心逐渐皱了起来,起身走了过去。
身边蓦然多了一个高大的影子,沈木鱼原本松懈的身体顿时绷紧,下一刻,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为讥讽的嘲笑。
沈木鱼:“……”
原身虽然不学无术,字其实还是能写的几个的,毕竟是宰相之子,也上过几年学。
只不过现如今沈木鱼占据了原身的身体,那些书法的记忆便只存在脑海中,加上原身也不经常练字没形成肌肉记忆,他现在属于理论知识满分,实战经验为零,宛如看了上百部书法课,但要自己写起来,依旧写不出那样漂亮的起承转合。
沈木鱼盯和手上小指粗的毛笔和只有信纸大小的白纸,哼哼唧唧:繁体字笔画多,糊在一起也不能全怪他嘛,他又没上过书法课。
凌砚行:“重写。”
沈木鱼顿时垮起了脸,低着头翘起嘴,唇上都能挂二两猪肉:重写就重写嘛。
沈木鱼磨蹭了一会儿,没等到靖王离去,知道对方是要盯着自己写了,撇了撇嘴,又假装忙碌的磨蹭了会儿,还是没把对方磨蹭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从旁边抽出了一张新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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