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从大门出来,恰好和刚下马车拎着个小包裹的沈木鱼对上。
他视线在少年小巧单薄的包裹上看了一眼,又瞥见少年因那双显然是用了大劲、青筋凸起的双腕,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沈木鱼撇了撇嘴,追上靖王跟着他钻进了马车。
小小的包裹落在车厢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宛如实心的秤砣扔在地上,凌砚行挑了挑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跟着沈木鱼下车的沈阳愈敲了敲车窗,掀开帘子一角,拱了拱手:“王爷,那木鱼就拜托您这位叔叔了。”
凌砚行不可置否。
侍卫扬起缰绳,车轱辘便向前转动了起来。
沈木鱼坐在凌砚行的右下首,难得没有频频张望凌砚行,更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低着头捏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砚行头一次见这样安静乖巧的沈木鱼,心里多了几分兴趣,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掌心。
“不高兴?择你入宫是本王的意思。”
沈木鱼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靖王是在和自己说话,主动和自己说话!还关心他高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看出了他不高兴他害怕,特地给的解释?
他心里一定已经把我当朋友的。
沈木鱼感觉自己又行了,心思活络了起来,抿了抿唇道,“王爷为什么要害我?”
凌砚行微微蹙眉,“你认为本王害你?”
“难道不是吗?”沈木鱼抬起头,清澈的黑眸和他对视也毫不显得怯弱,义正言辞,“害我那么在意你,进宫之后能见的面就更少了!”
凌砚行本还以为他能说多没良心的话来,甚至有些抱有期待,毕竟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当面说他的不是了,闻言,便只剩下了冷笑。
沈木鱼憋不住太久严肃的表情,说完羞涩的低下了头,抿唇笑了起来。
虽然靖王不会误会,但是对着一个男人说这种话,还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凌砚行额上青筋跳了跳,猛的闭了闭眼。
然而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少年顶着张稚嫩俊俏的小脸一本正经和他说这些胡话的场景,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竟没将这些画面晃出去,反而是愈发鲜明起来。
舌尖顶了顶上颚,靖王再次睁眼看向沈木鱼,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几乎将瘦削的少年整个囊括进眼中。
沈木鱼也在偷摸打量靖王的反应,来根据对方的脸色判断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表明真心”,却忽然看见男人笑了一声。
不是以往那些嗤笑嘲弄暗含杀意,而是真真切切的像是发自内心觉得好玩有趣的笑。
他果然喜欢听土味情话。
沈木鱼当即再接再厉,“王爷还害我中毒。”
沈木鱼根本不用凌砚行捧哏,自己就能接着说,“什么毒?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孤独!”
凌砚行微微勾唇,握拳挡住了笑意,眸色冷淡的看他,只是那眼神似乎在说:继续。
沈木鱼愣了愣,张口就来:“王爷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害我越来越离不开你!”
靖王狭长的凤眸弯了弯,沾了些许笑意,终是憋不住,低沉的笑了两声。
细品之下,确实有趣。
沈木鱼头一次见靖王如此愉悦,也跟着笑了起来,比起以往自己说土味情话时对方一连串的冷笑,今日的靖王算得上是和蔼可亲。
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小白你说我和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沈木鱼骄傲挺起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