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后退了一步,忍不住抬头又问凌砚行:“我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虽然是自愿给的,可是他是被骗的啊!
敲诈勒索坑蒙拐骗必须入刑!
凌砚行低头瞧了眼这心疼的不像作假的少年,眼眶红了一圈,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脸上多了些色彩,倒还真嫩的像剥了壳的水煮蛋。
这倒是同传闻中挥金如土的纨绔有些出入。
凌砚行眯了眯眼,心里升起一股恶劣的情绪,忍不住想看他更委屈的模样,居高临下道,“沈大人日进斗金,不够你败了?”
沈木鱼心虚的搓了搓手指,这是说的什么话,给他赚回四百万,回头还能分你一半,他沈木鱼做人可从来不对好兄弟吝啬。
沈木鱼歪着上身,贴过去,偷偷用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扯了扯男人宽大的袖袍:“你三我七。”
凌砚行抽回袖子,挺拔的腰背弯了弯,“六四,我六你四。”
沈木鱼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我就客气客气,你是真敢要啊!贪官!
沈木鱼没想到权倾朝野要什么有什么的摄政王竟然还会馋自己的那一丁点钱,还他六自己四,是你的钱吗就瞎说!怎么不去抢啊!
那可都是他用命换的钱啊!
沈木鱼磨了磨牙,暗骂了一声小气鬼,沈木鱼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呗。”
凌砚行移开视线,微微侧向少年的身体又直了回去,作势要带着小皇帝离开这里。
沈木鱼急了,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腕。
两只节骨分明的手紧紧的攀着男人黑色金纹的袖子,衬的那双手又白又瘦,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碎掉。
沈木鱼咬了咬唇,期期艾艾道:“六四!六四就六四嘛……”
六四总比全亏强。
他的就是靖王的,靖王的就是他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迟早会好的不分彼此!
“千金难买你高兴,你想要我都给……叽!”
沈木鱼的嘴被捂住了,瘦削的身板被凌砚行单手从背后挟持着捂住嘴,宽大的袖子恰好能遮住他的半个身子。
男人强势的气场近在咫尺,沈木鱼甚至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木香味。
凌砚行锋利的剑眉压了压,太阳穴跳的更猛了。
还以为这几日他有些长进,原来还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小败家子,只是败的对象换了一个罢了。
凌砚行不知道这小子接近讨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其中想必免不了中书令的授意。
毕竟在今年之间,他从未见过这位纨绔少爷。
倒不是靖王不想见沈木鱼,沈木鱼大纨绔的名号在京城可比他这个“摄政王”更家喻户晓,连凌砚行先前也有些好奇沈阳愈那个老顽固是怎么养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儿子的,想来看看报应。
只是每回他登门沈府商讨要事,沈阳愈总是有各种借口让沈木鱼在那天得了能传染人的重病。
凌砚行大致也能猜到沈大人对小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招惹他。
男人打量的视线将沈木鱼从头到脚扫了过去,最后落在那张被自己捂住的嘴上。
这副德行若不是中书令之子的身份庇佑着,只怕早就被人套上麻袋拖到巷子里打一万次了。
沈木鱼抬起头,眨了眨眼,黝黑清澈的眼珠紧紧的盯着男人,生怕他把这话当真,真的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留。
他抿唇想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凌砚行手心感到一阵痒意,眸色幽深,寡淡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沈木鱼眼睛张的更大了,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夸人好看的话,亮晶晶的看着他,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