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间记起来，沈修瑾床头压在最底层，当宝贝似的那个本子。
每一页都写着。
‘不能忘记，沈修瑾……’
在这一刻，苏乔的时间停止运转，迎头砸下来的，也不是记忆，她没忘记什么。
那是某种感情，重到能砸碎她的灵魂，激荡出的，是悲悯。
“是苏乔……”
她一字一字，溢出齿关，是破碎里捡出来的。
“苏乔不能忘记……沈修瑾。”
“小贱人，我看你是找死！”袁征怒不可遏，五指化成黑色触手，猛地刺向苏乔。
然而，那坚硬蠕动的触手还没碰到苏乔衣角顷刻间就被焚烧成灰烬。
在苏乔身后，展开巨大的红色火海。
男人阴冷的嗓音，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想见我是么？今天，我让你们见个够！”
‘砰——’
精心锻造的玻璃房应声而碎，碎片被融化成渣。
捆绑住苏乔手脚的铁链被融化，她身体软绵绵地跌下来，掉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她抬眸，撞进男人那双猩红血眸里。
那是从地狱最深处来的眼睛，似魔似妖，让万物忌惮恐惧。
可苏乔竟然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温柔的底色。
她抬起手，轻轻碰上沈修瑾的脸，忽然笑了。
“阿瑾……”
她这样喊他。
沈修瑾浑身猛地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叫我什么？”他声音都在发抖，眼里的狂喜几乎吞没血色。
他激动又无措，好像她再开口，叫不出那声阿瑾，他就会从天堂跌进地狱里。
苏乔想问他，就那么喜欢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得厉害，张了张嘴嘴，眼泪先掉下来。
沈修瑾神色倏然阴沉，他看见了她手腕上被磨破皮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