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该用什么词最合适。
沈修瑾不知为什么没有反驳，等着她说下去。
然后，他听见她笃定地说：“你只是没得选而已！”
“……”沈修瑾看着她清澈到真挚的眼，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温柔地撕开。
有什么东西被灌进去。
往空旷里，塞了些什么。
可那个地方，原本应该阴凉腐烂，万物不生的……
‘你只是没得选而已’。
沈修瑾突然起身，直奔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仰头跟喝水一样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从嗓子眼一直烧进胃里。
那种疼痛，让他清醒。
“没得选？呵……”他嘲弄地笑，“我刚才可是当着你的面，差点一枪打烂叶蓁的头。就这样，你还觉得我没得选？”
“……”
苏乔却看得很清楚，那些子弹都受过潮，根本开不了枪。
沈修瑾想杀叶蓁，有一百种方法，可他没有……
她走到沈修瑾身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叶蓁做的那些事？”
沈修瑾浑身狠狠一颤。
苏乔看他缄默阴冷的脸，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沈修瑾怎么可能放过当年那些混混？
他早就知道所有真相，知道是当年的叶蓁推他进地狱，知道她的惺惺作态和虚伪阴狠。
但晚了一些……
苏乔忽然想起沈老太太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阿瑾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没有人好好对待过他……他的心，不是冰做的……’
沈修瑾是真的曾相信过，叶蓁是真心对他好的……
“沈先生。”苏乔轻轻抱住他，低声说，“我不会害你的，我会保护你，对你好的。”
拥抱的姿态，最亲密，也最疏离。
沈修瑾不知道她以什么样的表情在说这些话，更不知道，一个没有七情的人，在说这些的时候，内心是无动于衷还是觉得肉麻？
他不信任她。
可他好像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讨厌她……
走出公司大门，外面夜风拂面。
沈修瑾刚喝了酒，此时酒劲正返上来，他不打算开车，就让唐易去地下车库取车。
他跟苏乔在路边等着。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个站在那儿，一个绕着另一个蹦蹦跳跳，像喝了假酒。
喝假酒的是苏乔。
“沈先生，你看我像不像在绕着太阳转的地球？”她抬起星亮的眼，煞有介事地问他。
“……”
沈修瑾不想搭理。
苏乔突然神色一变，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阴气伴随着腾腾杀意在靠近。
她回头就看见沈檀栩的身影，正冲过来，在苏乔眼里，他整个人被一团黑气裹住，魂魄已经被控制，陷入疯魔。
“沈修瑾，你去死！！”
门口的保安反应迅速，见状立刻轮着电棍冲上去，“你还敢来！我看你是欠教训！”
苏乔脱口而出：“别过去！”
还是晚了一步，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被看似弱不禁风的沈檀栩直接打飞，吐血昏死了过去。
“沈修瑾，我要你给我妈偿命！！”
沈檀栩两眼猩红，直冲向沈修瑾，滔天的恨意和怨气成了他身上那股黑气的养料，瞬间黑气涨大了一倍！
苏乔面色沉下去，将沈修瑾护在身后。
“他被邪祟附体，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她原想直接用五雷符，但沈檀栩就算被邪物附身，也是肉体凡胎，挨一道天雷不死也傻了，而且她这一雷下去，未必能消灭邪物，可能直接帮助它霸占沈檀栩的身体。
想到这一点，苏乔改变主意，打算将沈檀栩身上的邪祟强行拽出来！
可这附近还有路人来往，怕伤及无辜，苏乔拉着沈修瑾转身就往公司大楼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