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石鼓村的村民就天天看見一個小姑娘,要麼背著一個籮筐到處撿東西,要不就是走著走著,就開始盯著前邊的草木在發呆。
「這有錢人家的丫鬟都和我們不一樣,瞧瞧人家天天的,不是撿花就是挖樹的,不用幹活也能有飯吃,這可真是舒坦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那樣的日子哦。」
村里人看著她們整天只在那個紙坊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每天不是花錢和他們買柴火,就是買竹子爛布頭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倒沒有什麼不好,雖然只是一兩文錢,但讓家裡的孩子撿來賣也算是個營收不是?現在村裡的孩子,就盼望著每天早上紙坊開門,然後拿東西去換錢呢。
荷香不知道自己在村里人成什麼樣了,只是看著越來越好的紙張,心裡忍不住的雀躍。
「快好了快好了,用芭蕉杆加竹子原來是真的可以!」
看著自己手裡出的紙張,荷香激動得臉都紅了。
玉竹等人聽到,也紛紛都湊過來,全都擠在一起,看著她面前那個略微有些泛黃的紙張,伸手摸了摸。
「荷香姐姐,這個紙很軟。」茯苓一陣驚喜。
她們之前做出來的硬得能割手,但是現在這個摸上去就跟摸到了絲綢一樣,軟軟滑滑的感覺非常好。
「不止是軟,你們看這個顏色,是不是和郡主常用的明和宣紙差不多?不過我們這個吸墨不太好,不能和明和宣紙比。」
明和宣紙在大齊中只能勉強算得上二等紙,是那些頂尖世家不屑於用的,但卻是在權貴中最常用的。售價更是到達了一兩銀子一刀。
「若真是能代替明和宣紙,日後咱們府里用紙就不用出去採買了,這也能省下一大筆錢呢。」跟在梅香身邊學過帳的玉竹迅算道。
「不說府里用的,就是他們縣衙現在不也是要用嗎?咱們這可比縣上書肆的要好,而且正成本,」玉竹粗略看了一下道,「這成本若是除掉我們之前做壞的那些,那算來一百張也不過是三十文錢。」
「不過我們買的軋刀、修的池子、買的工具還有姐妹們幹的活,這些若是都折算成銀兩的話,怕是價格也不菲。」
茯苓從手上的紙中轉回心神,聽到玉竹的話便道:「玉竹姐姐,你這樣算不對。我們買的這些東西,建的池子,以後也是都能用的啊。我們幹的活,就算換成銀兩,那也應該是每個人一個月的月銀。但是這才是第一次做出紙張呀。等我們大家都會的話,肯定就能做出更多的了。這樣一算,花費的銀錢也不多的!」
玉竹聞言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茯苓,你小嘴巴巴的,怎麼就把帳算得那麼清楚?」
她當然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能長久使用的,只是說一開始的投入比較高而已。但是折算平攤後的成本她還沒有算過,只能預估大差不差的。倒是沒有想過茯苓居然能一眼看出來。
茯苓也很懵啊,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
她迷茫地看向身邊的小姐妹。
「我們能記得每天幹什麼,把事情做好就是了,誰會去想這個啊。」丁香看著她這樣,無奈扶額道。
這還用想嗎?
茯苓也疑惑。
見著她們兩面面相覷的模樣,玉竹也忍不住道:「你們兩真是,這個是茯苓的事,說不定跟梅香姑娘一樣,是個算帳的好手呢。」
聽到這個話,茯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擺擺手。
「不不不,我如何能和梅香姑娘一樣。」
梅香姑娘是什麼人啊,在郡主身邊算著整個府里的支出,每個月每年成千上百萬的銀子都是要她算要她寫條子的。在府里,除了老夫人院子裡的老嬤嬤,整個府里就是管家也得聽梅香姑娘的話,她何德何能啊。
「能不能那是你自己說的算?」玉竹嘖嘖地打量著她然後道:「到時候你和荷香一起回府里吧,送紙張回去給郡主看,也讓梅香姑娘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對呀,要是茯苓能和梅香姑娘一樣管帳,我們紙坊以後都不用招人了。」丁香也笑著道。
她們這些人各有各的本事,或做針線,或在廚房,但更多還是灑掃和伺候人。真能認得兩個字的,也就荷香和玉竹而已。現在紙坊里的財帳也是兩人在兼管著。
現在紙坊還沒有營收,還能勉強糊弄一下,但等真正產出了,就她們這樣子的怎麼可能管得過來?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下來,茯苓在每天做紙張之餘,還多了些期盼。
要是她真能和梅香姑娘一眼,看一眼帳本就知道銀數那該多威風啊?
於是,王懷玉當天不止收到了來自荷香送來的紙張,還收到了她們挖掘出來的人才。
「茯苓是吧?」
王懷玉用自己強大的記憶力,模糊地找出這個叫做茯苓的小姑娘,不到十六歲,是在廚房幫工的,因為沒親沒故不想離開王府,所以選擇來嶺南。是個做事勤勉樸實的人。
「奴婢茯苓拜見郡主。」
一直在廚房裡的茯苓,只在遠遠見過王懷玉,第一次離對方那麼近,她近乎惶恐的行著大禮。
王懷玉都快要習慣她們的這種反應了,等她行完禮了,示意荷香將人扶起來。
「你們兩個都是我們郡主府出去的,做出了紙張,聽荷香說你還會算帳,這很不錯啊。」王懷玉笑著,努力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一些道,「我們府里就缺這樣的人才,要是有天賦,就讓梅香教一教,以後你們紙坊里的帳目也不用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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