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門口的人招了招手,等對方到了身邊,更是直接上手拉住,滿臉欣喜地說道,「老身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聽說前段時間驚了馬,現在可是好了?」
老太太過於熱情,讓沒有和老人家相處經驗的王懷玉有些不適應。
而且她還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能強忍著想要把手抽回來的衝動,耐心地回道,「不礙事,府醫說修養一段時間便好了。夫人大壽,祖母早早就讓人備好了壽禮,怎麼能不來呢。」
「竟然是老太君準備的壽禮,夫人可真是有福氣。」
「是呀,老太君的眼光一向好的很,好些年都沒有出門來走動了,竟然專門為您準備了東西,夫人真是有福氣。」
旁邊的貴婦人附和著,看似誇了兩個人。但王懷玉仔細一聽,卻發現短短兩句話,既帶著挑撥離間還帶著捧高踩低。
這一番言語機鋒聽得王懷玉一個頭兩個大,稍稍和陳國公夫人說了幾句,便找了個藉口逃了出去。
好在對方是今天的主角,來的人比她重要的多得多。
出了正院,王懷玉還記得院子裡有一大群等著堵她的小姑娘,而她想要找的人還在大門口接待客人。
想到今天來的目的,王懷玉只得找個偏僻的地方等著,等到對方閒了再過去。
陳國公府和將軍府差不多大,布局上也差不多,哪怕王懷玉沒有來過,也能大概猜測什麼方向是幹什麼用的。
她一邊走著,一邊觀察陳國公府的布置,看著那些假山流水,還有冬日裡也開得肆意的紅梅,微微怔了怔。
這和夢裡『她』的鮮血灑在地上何其相似。
「王家不過是個靠武發家的小世家,幾十年了,也不過是出了一個王定武,若不是突厥和屠各可恨,哪裡還有他們什麼地位?」
「看上面的意思,軍費一減再減,顯然是不想要再興起戰事。這不打仗了,還要將軍做什麼?最多不過兩年,不,可能一年都不到,王定武肯定得回來。」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王懷玉猛地頓住了腳步,看向假山那一邊。
另一邊,交談的人絲毫沒有發現正有人在聽著他們的話,拿起火爐上的酒喝了一口又繼續道,「要我說啊,定北那邊冰天雪地的又荒涼得很,就算是給屠各和突厥又如何?每年都出那麼一大筆軍費,還不如拿來給咱們發俸祿呢。」
「梁兄說得正是,守著一片不毛之地,讓咱們緊衣縮食的送銀子,這圖的什麼啊。」
「呵,圖什麼,當然是圖功名利祿啊,要是沒有仗大了,哪裡來的大將軍?這些銀子送過去,指不定是到誰的肚子呢。」
秋香和春香在外邊聽著,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她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色,握著拳頭憤恨不已。
「這些人,就這樣編排將軍!」春香咬著牙齒,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話。
秋香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在這裡拱火,擔憂地看著王懷玉。
王懷玉看著兩個小丫鬟的反應,輕笑了一聲道,「行了,走吧,不用和這些蠢貨計較。」
既然朝廷都已經爛透了,那她就不用再有心理負擔了。
王懷玉離開院子,帶著小丫鬟回到正院,準備和主人家告辭。
卻不其然遇到了在門口接客的陳國公世子,當下手快過腦子,一把將人攔住了。
「世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齊昭然有些詫異,看了一眼王懷玉,察覺到周圍都往他們身上飄的視線,微微退開些距離,「郡主,有什麼事情不如在這裡說?」
王懷玉也察覺到了,才想起自己的這個行為似乎不太妥當。
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盯著好像和她很不熟的齊昭然。
齊昭然也平靜的回視她,像是在等候她的下文。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躲躲閃閃,更沒有欲言又止,王懷玉也知道這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只能遺憾的退步。
「抱歉,我找錯人了,打擾世子了。」
微微一頷表達自己的歉意,王懷玉便帶著自己的小丫鬟揚長而去。
齊昭然站在原地深深地注視著主僕三人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離開。
「不愧是武夫的女兒,一點禮義廉恥都不懂,竟然就這樣當眾攔下外男,要求移步談話。我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還別說,她該不會是被太子殿下嫌棄,然後移情別戀看上世子了吧?」
「有什麼不會的,這不就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你們可不要忘了,三個月前,為了讓太子殿下吃她做的東西,愣是騎著馬追到莊子去。最後自己驚了馬,還害得太子殿下受罰。」
盛京貴女提起以前的往事,眼裡大都浮現出了厭惡和嫌棄。
王懷玉在秋香和春香欲言又止下坐上了將軍府的馬車,一路上她也在想『她』之前的降智行為。
死皮賴臉纏著太子,公開示愛表示非君不嫁,讓女兒奴的父親上摺子請婚,自己去和皇帝哭訴。
然而這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是真的嗎?
王懷玉從自己的記憶里找到了不同的答案。
第6章
「郡主,你昨天不該去找世子的,」在寒冬臘月里,一位裹著薄薄青衫的男子,正躺在畫舫的圖軟塌上,一言難盡地看著王懷玉,「你這名聲,誰沾上了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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