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跑马巷里,也是热闹非凡。
张元龙为了能吃到更多唐墨做的美食,几乎斥巨资买回了一大堆的东西,各种各样的都有,看得唐墨想跪地求饶。
多,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让他们吃上两天两夜也吃不完啊,况且,让她一个人做出这么多吃的,真是要人命,简直比醉仙楼的毛掌柜还更恐怖。
不过,当看到那帮争相奔跑的孩子们脸上纯真的笑脸,女人们由衷地对她说着谢谢,男人们抢着干体力活的时候,唐墨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这些人,早在半年前,他们还是散落在崇西城各个角落里的乞丐,每天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如苔藓一般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他们谁能想到,仅仅时隔半年多时间,他们便能拥有了如今这样正常人的生活?
这种简单的幸福顿时感动了唐墨,为他们做饭,她是心甘情愿。
这顿饭做得非常丰盛,吃饭的时候,张元龙不停的抱怨,最近的盐价涨得厉害,而且还供不应求。
“崇西城的黄家,不是最大的官盐销售商吗,而且大大小小的盐商还有不少,在这崇西城里,怎么会还缺盐?”
唐墨表示不理解,以前在白石镇的时候,是因为马永兴独掌官盐销售,在乡里横霸一方,可这崇西城,按理说不应该缺盐才是,而且朝廷不是有专门的互市监在城里监管着盐价,怎还会价格高而没人管?
不过转念一想,那互市监是马永文啊,以马永文的贪财程度,也不是不可能了。
唐墨想起了当时,他莫名把自己抓了进去,直到后来戚云熹送上了一对玉坠子才放
人的事,不由得对马永文更加的不待见了。
张元龙偷偷凑在唐墨耳边小声说,还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我听跑马帮的人说了,最近黄家栽了大跟头,上批几千石的盐被土匪给劫了,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因为是走私的私盐,黄家也不敢上报朝廷,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这里亏了钱,还不把钱加在盐价上,可怜了,到头来还是咱们老百姓跟着遭了秧。”
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这也是唐墨第一次对崇西城里的几方势力,有了个最直观的认识。
毕竟是除夕夜,唐墨也不想谈这些沉重的话题。
“罢了,这些大商家之间的事,我们不掺和就成,盐再贵,我们也得吃啊,只能来年大家继续努力,争取赚更多的钱。”
今天,张元龙还买了很多酒,唐墨也是豪爽,跟着大家用海碗干,这古代的米酒,初始喝起来不醉人,可是多喝了有些,后劲十足。
“大家不要喝醉了啊,听说今天城里还有花灯呢,吃饱喝足以后,大家都去逛花灯呀。”
不过,对这帮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美食的乞丐们来说,逛花灯的诱惑远远没有吃的诱惑大,原本以为足量的吃食,吃到最后竟然不够了,唐墨又招呼着女人们和她一起又做了第二轮。
大家愣是把第二轮的食物也吃得干干净净,这才得到了味蕾的满足,很多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
今天,春杏和刘三也过来了。
春杏倒是吃得不多,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显得有些沉默,没一会,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竹哨子,轻轻地吹出一段音律来。
在这样的夜里,婉转而动听。
唐墨认得那竹哨子,是韩天佑送她的,小时候,时常见韩天佑做,可是绣荷不喜欢,一个也没留下,春杏倒是喜欢得紧。
唐墨走了过去,“春杏,是想天佑哥哥了吧?”
春杏点了点头,还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