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拨了拨乱蓬蓬的头发,速度很快,一下窜了过来,唐墨看得仔细了,估摸着此人年纪也就三十多岁,正值壮年。
看他胡子拉碴的样子,想来在这地牢之中,关的时间也不短了。
“小姑娘,你真想听?我就怕你听了之后,还没被马永文害死,自己先给吓死了。”
唐墨撇嘴,但是心头却还是被触动了一下,难道马永文当真如此人说的那样?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她曾经还想过,他应该和他哥哥马永兴不太一样吧。
“爱说不说。”
唐墨知道,这人肯定是在牢里憋坏了,一直找不到人说话,她才不想表现出来想听的样子呢。
而且,越好奇他可能越不说,她敢肯定,不用她问,他也能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果然,见唐墨不想听,他便更来劲了,说了好几件马永文身上的大事。
唐墨从他天马行空且杂乱的叙述中,理出了一条线来。
马永文来到崇西城,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刚来的第一年,他便大力整治崇西城的商户。
与其说是整治,不如说是滥用职权,就他现在住的那宅子,你别看外边不显眼,里面是别有洞天,这宅子,便是崇西城里的几个盐商花钱给修建的,里边的园林设计,也是找江南的名匠亲自过来打造。
当时,其中有一户商户看不惯马永文这样的行径,没有捐赠银钱,还写了状纸告到了京都不。
“你猜怎么的?没多久,那商户便暴毙在自家宅子里,连所有家产都被充了公。”
唐墨不知道真假,所以并没表态,只是心底暗哼了一声,“果然是马永兴的兄弟,一丘之貉。”
“你怎么知道他的死会和马大人有关系了?”
这汉子不理唐墨,“我的本事,罢了,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懒得给你说,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啊,这事还就我才知道。”
“那你再说几件,再说几件大事,说不定我就相信你了。”
这次,他说起了刘三的事。
“你说那私盐贩子,像他那样的船工,谁不私自夹带一点回来?为什么偏巧就他被抓了,还被严刑拷打,不瞒你说,当时刘三也关过这间牢房,还和我一起吃过老鼠肉。”
说到刘三,唐墨彻底有了兴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就抓他了?难道他知道什么秘密?”
此人点头,“孺子可教,他是有秘密,所以马永文也来审问过好几次,可是没有问出来,但是,这个秘密我知道。”
唐墨故意用激将法,“你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抓你,而抓了刘三呢。”
“不可说,不可说也,不过丫头,你记住了,落入马永文的手里,不死也得掉层皮啊,他杀人的手段,你闻所未闻。”
唐墨有些着急了,“那你知道,刘三现在在哪里吗?”
这话一出,这中年汉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了唐墨,当时刘三被救走,安宗德生怕被传了出去影响到自己,立马差人从死牢里又提了一名犯人斩首,知道刘三被救的人并不多。
他一直关在地牢里,刘三被救,也是他猜测出来的。
“这个,确实不知,但是我感觉他肯定还活着。”
唐墨还想问些什么,这时候,狱卒走了过来,冲着牢房里的中年汉子喊了一声。
“犯人沙达,出来,大人许你戴罪立功。”
唐墨一笑,原来此人叫沙达,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
“沙大哥,你这就出去了?老鼠肉还没吃呢?”
沙达把手里的老鼠又扔回了稻草里,小老鼠死里逃生,吓得吱吱乱叫,“留给你了,如果你出来了,我来找你喝酒。”
唐墨觉得此人挺有意思,而且有一股江湖豪气,她非常喜欢。
“没问题,我给你做一桌吃的,保证比这老鼠肉美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