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月。
唐墨一直没能打听到春杏的消息,大良已经对她放下了戒备,知道她时常把醉仙楼的剩饭剩菜送给破庙里的乞丐,有时候还会帮她收集。
这日,唐墨又习惯性地去了趟跑马巷里老常的小院外边,大门紧闭,丝毫没有人进出的痕迹。
这老常的宅子,独门独院,周围连个邻居也没有。
当日,她被黑衣人救了之后甩到了围墙外,春杏却在围墙内没能跑出来。
唐墨后悔啊,自己为什么就独自一人给跑了呢,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宁愿冲进去和那些人拼命,也要把春杏给救出来。
可是没有如何,没有假设,也没有后悔。
那两个救自己的黑衣人到底是谁?直觉告诉她,他们不是坏人,如果是他们救了春杏,会把她藏在哪里呢?
唐墨感觉好累,不自觉便坐在了宅子外边门口的台阶上,好像就这样守株待兔,便能把春杏守回来似的。
这时,有两个看起来是码头做工的人路过,边走边说话,虽然他们彼此间谈话声音不大,但是唐墨还是听到了两句。
“你说,这可是死了人的凶宅,这人坐这里干嘛?”
“我那天晚上半夜起来如厕,迷迷糊糊看到几个黑影从常舵主的宅子里出来,还抬了几具尸体,我是听说了,第二天一大早,长风镖局门口便摆了几副棺材,这种地方,看着就瘆人,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唐墨听到了长风镖局的名字,而且听到了几具尸体。
“难道,救我的人把屋内的黑衣人都杀了?那会不会连同春杏也一起杀了啊?”
心下一惊,唐墨忍不住冲了上去。
“两位大哥,我想问问,你们知道当日从屋子里抬出来的人,有没有一个瘦弱的少年,看起来像小乞丐一样?”
两人用一种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唐墨,慌忙摆手,这件事可不能乱说,搞不好是要杀头的,直到现在,长风镖局码头的常舵主被人杀害的案子,还是一个谜一般,官府至今没有结案,如果私下里议论是大忌。
“这个,不知道,不知道,小兄弟,你要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长风镖局问问,当日的尸体都装在棺材里送到了镖局门口去了。”
唐墨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啊,况且,无论怎么说,她也算和长风镖局有点私交,当初来崇西城的路上,感觉盛总镖头为人和善,嫉恶如仇,还邀请过她去他们后厨做饭呢。
她抱拳,“谢谢两位大哥,我这就过去问问。”
两人吓得小跑了离开,“妈呀,可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主,连长风镖局也敢去惹。”
……
长风镖局内,盛荣正在神情凝重地向父亲汇报情况。
“父亲,据我所查,老常近些年来,确实和黄昱走得很近,那处石巷里的大宅子,也为黄昱所赠,但是老常在长风镖局里,从未让任何知道过。”
说着,盛荣递上去了一个账本,“这是我查出来的近一年里我们码头运送的货物,包括……包括私货。”盛荣在说私货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显然,这是他们的隐私,就这两个字,没有明确指定,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说的是盐。
长风镖局的盐,从朔州城偷运过来之后,主要有几个销售之地,一处是崇西城的马帮和山寨,一处是流窜于四处的私盐贩子,他们都是少量拿货,然后偷偷卖给周边吃不起盐的老百姓,还有便是城里有些小盐商,因为不满黄家的压榨,也会私底下偷偷找长风镖局夹带私盐回来售卖,不过每每此时,他们都提心吊胆,生怕被黄家发现,便没了售卖官盐的资格,所以一直小心翼翼,而且量一般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