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西城,繁华的城中心位置,寻芳阁内。
花千魅坐在房间内,擦拭着手背上的伤口,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寒霜之间。
昨日,黄昱带着马永文来了寻芳阁,点名要听她弹奏,这些年来,她凭着出众的容貌和崇西一绝的琴艺,受到了城里诸多贵族公子的追捧。
寻芳阁妈妈红姑借势抬高她的身价,轻易不让她出场,更是激发了这些人强烈的兴趣,很多人一掷千金,就为了见她一面,听她弹上一曲。
卖艺不卖身,是这些年来,寻芳阁花魁花千魅的规矩与底线。
只要红姑没松口,谁都不敢逾越,不是这寻芳阁有多厉害,而是这寻芳阁背后之人,谁都惹不起,包括黄昱,他曾多次被父亲黄启元训诫,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而招惹是非。
自母亲死后,花千魅原本就如行尸走肉一般,从未想过反抗,她的路,一直都由母亲和红姑掌控着。
可是,自从见到戚云熹之后,她好像变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昨日,黄昱醉酒,在寻芳阁寻事滋事,强拉着她出去陪酒,“醉仙楼你都能去,陪本少爷喝点酒怎么了?”
这样说着,便抓起酒杯强灌了下去,花千魅抵抗,打翻了桌上刚上来的一罐汤,直接烫在了手上,还被黄昱一巴掌扇倒在地。
好在红姑及时出来替她解了围,“哎哟我说黄大少爷,今天是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来,红姑陪你喝两杯。”
黄昱差点连红姑也打了,被马永文硬生生拦了下来,在看到红姑那双愤怒的眼睛时,酒才醒了一些,慌忙拱手道歉。
“黄某唐突了,告辞。”
这红姑,就是父亲见了也会忌惮三分,曾经,黄昱也问过父亲黄启元,为什么会这么怕红姑,黄启元告诉他,尽量不要去招惹,就对了。
“你以为,在这崇西城,我们就真能为所欲为了?多少双眼睛监视着呐,这红姑,就是京都那人的眼睛。”
听到此话,黄昱立马萎了下去,他知道,黄家三世盐商,之所以能如此经久不衰而没有被取而代之,和京都那人息息相关,而他们的联系,也一直是父亲单独前往,从未让自己陪同,由此可见重要性。
大局为重的道理,黄昱总是懂的,但是对于花千魅,他有志在必得之势,在崇西城,还第一次有了他黄昱得不到的东西。
花千魅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母亲临终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母亲是三年前生病去的,病入膏肓了也依然美得娇媚,她一直说,自己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拉着花千魅的手,“你知道,娘为什么会沦落到寻芳阁吗?”
寻芳阁是京都某权贵势力放在崇西城的眼睛,花千魅一直都知道,阁里的很多姑娘都不简单,包括红姑。
当年,母亲也是从京都而来,成为了一颗钉子,永远留在了这里,但是,母亲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在京都的园子里,成为一名泠人,并被那权贵势力看中而派往崇西城,她一概不知。
“娘这辈子,是再也不能为花家报仇了,孩子,只能靠你了。”
在母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花千魅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花家原本也是京都贵胄,父亲官至户部侍郎,却因弹劾有人勾结地方盐商,贩卖私盐而被人陷害,最后判了个谋逆之罪而满门抄斩,她母亲是唯一逃出来的一个,隐身于京都的寻芳阁,寻找机会为家人报仇。
可是谈何容易。
在寻芳阁里,她认识了好姐妹柯伊芙,后柯伊芙被戚裴仁看中,花轿抬进了戚王府,这在当时,是多么轰动的一件事啊,堂堂的王爷娶了寻芳阁里的姑娘,而且还赐了王府柯夫人的封号,简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