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迅速翻身而起,从绣荷的记忆里得知,她有一个傻子爹,时常在村子里闯祸,也不知道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祸害到了谁?
只见尤氏心急火燎走在前面,往村大户人家马员外的宅子走去,唐墨紧随其后,还没到马家宅子的院堂,便听到了绣荷那傻子爹唐阿满的咆哮声。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整个马坡村的村民都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院子里,两个彪壮的家丁死死把唐阿满架着,让他动弹不得,地上,还丢着一把菜刀。
不远处,马员外吹着他那几根三羊胡子,气急败坏用手指着唐阿满,“真是反了,这样的刁民,马坡村是万万容不下了,必须送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冯月娘跪倒在地上,哭得哽咽不止,“求马老爷开恩,念在阿满痴傻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求马老爷开恩呐。”
马启之的目光在冯月娘脸上扫过,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管家冲着两名家丁大吼,“还愣着干嘛,押镇上找里正大人发落。”
唐墨迅速在绣荷的记忆里提取有用的信息。
“月娘时常在马员外家做绣品补贴家用。。。马老爷对绣荷很好。。。月娘总是躲着马老爷。”
原本毫不相关的一些细节在唐墨脑海里串联了起来,昨天傍晚,她躺在床上听到了马家的老妈子来找过月娘,让她把新做的披风送过去,月娘回话,今儿一大早再送,引得老妈子气哼哼离开。
好端端的,这傻子怎会提着一把菜刀来闯马家宅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唐墨顾不得那么多了,冲过去拦在家丁的前面,稚嫩而尖锐的声音震天响。
“不许抓我爹!”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准备进屋的马启之也转身走了出来,月娘想拉着她一起下跪求情,被唐墨倔强的死死杠着,把头仰得老高。
“老头,你倒是说说,他怎么着你了?”
在这马坡村,哪里有人会用这样傲慢的语气和他说话,马启之气得浑身发抖,“不识好歹的野丫头,我马启之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众里乡亲都可以作证,这唐阿满疯病发作,拿着刀在院堂里砍人,大家觉得我应不应该报官?”
唐墨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把菜刀,刀口锋利,一看就是上好的玄铁打造,木质刀柄上还带着精致的雕花,这绝不是唐家这样穷苦农家所能用得起的。
“敢问马老爷,你家宅子层层家丁护卫,我阿爹是如何进得了院子,还能冲进后厨拿了菜刀的?”
马启之顿时哑口无言,他当然不敢当着村民说,唐阿满是跟着月娘过来送披风的,一直以来,他都垂涎月娘美色,所以特意支开唐阿满去厨房吃东西,没想才刚靠近月娘,这傻子便提着菜刀冲了进来。
“这疯癫之人,谁知道他从哪钻了进来行凶的,不多说了,押走。”
唐墨把菜刀举在手里死拦在路边,吓得月娘差点晕倒过去。
“我看你们谁敢?”
这时,背唐墨下山的少年韩天佑不知从哪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玄色披风,虽成色很新却是已经破损,“刚在围墙边上捡的。”
唐墨面带喜色,把披风抓过来举得老高,“马老爷,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我阿娘刚做的那件吧?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它怎么会破损,然后被当做垃圾扔在外边?”
月娘见到披风,脸色一下变成了死灰色,唐墨看在眼里,心头一悸,突然明白了这个朝代的女人,名节比命还重要,顿时收了口。
她敛住心头怒气,靠得马启之更近了一些,小声说道:“你别忘了,三年前,村东头的刘氏新媳妇是怎么死的,人命关天的事,是不是我也应该报官?”
这事在绣荷心头就像一块石头一般压着,她当时亲眼看到马启之带人把刘家媳妇的尸身扔到了枯井里,却不敢给任何人说起,可怜了那刘老大,至今还以为他的娘子只是走出去迷了路,总有一天会回来。
果然,这句话立马便奏效了,马启之的话说得咬牙切齿,“你要如何?里正大人是我儿子。”
唐墨冷笑,“除了个小小的里正,你还认识谁?我就不信你能全都收买了,就算能,那银子花得也心疼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