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她的精力和能力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把整个岭南握在手里,一年的时间能把珠江水系拿到手,还收拢了五个县,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水路盘活,把五个县经营好。
在这种默契下,岭南府都是一派祥和的氛围。一直到春节过了,春耕开始,王怀玉的门槛才又一次被踏破。
“郡主,您之前答应过我们的稻种可不能忘了,我们已经专门选了伺候庄稼的老农过来学,就等着您带我们出种出多多的粮食了。”
苍梧县王家庄,不但是围满了附近来的短工长工,还有各县的老农民代表和附近寨子的人,他们全都卷着裤腿,搓着手看旁边的人在拔秧。
“这秧苗长到一仗高是最合适的,就是我们大人的手撑开,第一个手指尖到第二个手指尖的距离。然后根上带点泥,三到五棵左右一起拔,轻轻堆放到秧簸里。”去年来干过的短工,一边手脚麻利地拔着秧,一边尽心地和旁边的人讲授自己的经验。
拔出来的秧被另外的短工过来挑走。
另一块已经耙好的水田里,也站个十好几个的老农民,全都一手托着秧苗,一手学着前头的短工插秧。
“这个秧苗最好是三到五根左右,分开的不要伤到它的根,然后捏在一起插进去。这插到地里的长度也有讲究,我们手捏着根上一点,插进去约一个指节长就是最合适的。”
“这个长度容易让秧苗扎根,要是短了一下雨就容易浮起来,长了会被水淹死。”
短工说完,起身看着那些人学着他的样子插秧。
好在都是干惯农活的人,虽然这样精细的做法还是第一次弄,但和以前大差不差,只要把握好了距离和力道,就能很快的上手。
看着一行行的秧苗驻扎在水田上,就像是整齐有序的列兵一样,不管是短工还是前来学习的老农都笑眯了眼,仿佛从这小小的秧苗里看到了未来丰收的景象。
春耕时节不等人,王家庄是特意提早了十来天育苗插秧的,从播种就来这里学习的老农,也要赶在插秧前回到各自的县里去教学。
时间赶得很紧,好在事关耕种粮食的事情,哪怕和王怀玉再不对付的岭南官府,也都排除万难去配合她。
不过来学的人是积极的,种子也派了人过来领,一切都按照王家庄的做法去做。但这稻子种在谁的地里,受益的人是谁就不是王怀玉能够控制的了。
而像苍梧县、陆川县、港钦县这五个县,则是每家每户都领到了稻种,将自家一半的水田都种上了新稻种。用的也是王怀玉派人来教的新的耕种方式。
这些稻种百姓花了三分之一的钱,官府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则是由郡主府负责。
其他县的人百姓看到五一不羡慕,尤其是知道这五个县的税收还和前一年一样,多出来的还能卖给官府,哪怕是比外头还有便宜一些,也让他们羡慕得不行。
“要说陆川和苍梧那边的人真是命好啊,之前看着连地都没有几块,靠着河还天天发洪水,一不小心命都没有了。谁能想到这郡主一来就又是修河又是发稻种的,竟然叫他们改命了。怎么我们这里不归郡主管呢。”
第63章
说归说,真要让他们搬过去住,那还是不可能的,只是在羡慕人家能用少许的钱买到稻种而已。
他们其他地方的稻种,不是落入地主老爷的手里,就到了各个寨子的大户,哪里有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什么事情?
所以,他就是想要郡主也管管他们这个县,好让那些老爷们匀一匀种子出来,哪怕是高价买来也可以啊。
有些小商贩嗅觉灵敏,竟然也从江南带来了不少的种子。不过事关全家的口粮,不是官府出售的没有多少人敢买。
就在大家忙碌下,不管是种新稻种还是以前的稻子的,都在适合的时节下种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各县的耕地人口给统计出来,我记得陆川县是能做梯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官府组织人去开,开出来了租借给村民种。”
“人口和户数统计这个最少得三个月,梯田的话郡主还是不要想了,咱们这里面的人没有人会。”江先生背着手打击道。
“郡主,咱们这里缺人手,怎么不向本家求助一下?我记得本家那些快出五服的也是能识文断字,在军中拼命或谋个小吏做,还不如到这里来帮你呢。”江先生继续道。
王怀玉眼睛一亮,她可没有瞧不起小吏,相反现在岭南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小吏是一个衙门里最不可缺的,那些父母官们很多时候都要依靠他们,一个地方的税收、人口、耕地、陈年的官司,东家长西家短都了如指掌,人际关系网纵横交错,厉害的那些,就连县太爷知府来了也得敬几分。
也因此王怀玉摇了摇头,“族里面的人都有自己的去处,就是小吏也没有人敢看清,要是实在不想在家的,想出来闯荡的倒是可以到岭南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