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玉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苍梧这里铺下去多少钱了。她寻思着是不是得找娄明运再多要一点了?
不行,才问他要完钱,父亲那边还等着他发军饷呢,自己这边不能再要了。
王怀玉瞬间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要是让娄明运知道,他得拿刀来砍自己!
“钱不用担心,我这里可以解决,只要到时候占用了你们寨子的田地,到时候大家多配合一些就行。江知县到时候还准备让大家开荒去,开出来的田地优先补偿给你们。”
王怀玉这样一说,他们就放下了心来。一点田地嘛,要是之前说的都能兑现,也不是不能换出去。
几人就这样商量了一下午,最后由宋回芳带他们去了王屋村,看到了成千上万麻袋的水泥才喜笑颜开。
“郡主对这些人倒是大方得很,这些水泥说送就送了。”看着一点点被运送走的水泥,宋回芳跟看到自己孩子被送走一样,“若是换成钱财,或者将咱们出去的路修一修,也不至于此。”
这话里多少有些怨气在,不过宋回芳的眼光还不至于如此短浅,知道王怀玉这样只是为了笼络他们,顺便将水泥放出去而已。
何况罗家的事情还有莫招娣的帮助,于情于理于利益都应该送。
“煅烧的配方摸索出来了?”王怀玉睨了他一眼,“这东西技术要是娴熟,一天不知道能烧出多少吨来,这苍梧有一半的山都能做,你还差这一点?”
“不就是心疼钱吗,最多一个月,我让那几家捧着来求你行不行?”
“行!我倒是看看郡主你怎么让他们捧着钱来求我。”宋回芳也回道。
自然会提着钱来找宋回芳,莫招娣他们拉水泥回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一车一车东西往寨子里拉,还大张旗鼓的让寨子族里的壮劳力都去干活了,就是聋子也能听到一点动静,更何况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其他地主寨主呢。
“莫家那两个还有瑶族的是怎么回事,怎么拉了一车车的土回来?还让人给搅了水进去,这是要做什么?”
“别看了他们还在田里挖了沟渠,说是用这个叫做水泥的东西,可以修建出不渗透还顶用的水渠,保准能让田地都通上水。”
“不止呢老爷,这个叫做水泥的东西不但能用来做水渠,就是用来铺路也好用得很!只要一铺上去,不到三天的时候就干得透透的,就是马车和牛走在上面都毫发无损,平坦得跟在大理石上一样。”
下人们七嘴八舌地将看到的东西传回来,听得几家老爷都满头雾水。
什么水渠,什么跟大理石一样,这些怎么都听不懂呢?
老爷们眼睛里都是迷茫,仆人讲得手舞足蹈,看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东西有多稀奇。
“你们说,他们三个是不是从姓王的那里得了什么好处,才敢这样干的?不然这明晃晃的,也不怕成了大家的眼中钉?”
“废话,没有好处的事情,那个死老头能这样干?”韦老爷瞪了他一眼,心里的担忧越发重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郡主给了多少东西,才能让他们赶着上去干。”到时候不会把他们韦家落下吧?
而且还有个韦主簿在那儿,罗家是处理了,他们家这个却是没有了消息,这不上不下的悬着,更叫人心急。
再一想到韦家和他的恩怨,韦昌盛更是感觉凳子上长了针一样,一刻钟也坐不下去。
“不行,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去,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谁会和钱过不去啊。找人再去探,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去莫家和瑶寨的下人还没有回来,县里就先传来了要修河道和水库还有路的消息。
“今年劳役要征了,报名了报名了啊,凡是家中超过十六、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丁都要服役一个月。不想出人的可以用银钱抵,一人十文钱一天。服役地点就在本县中,下午就要到,赶紧带上粮食到村头集合了。”
衙役敲着铜锣挨个村去通知,听到消息的韦三狗一愣,不太相信地转头问弟弟:“刚刚衙役说的啥?劳役的年龄改了?”
“是吧?那个官爷好像是说十六岁到四十五岁?”韦四狗也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咱爹不是刚好四十六吗?我才十五,那是不是咱们家只有你要去啊?”
“往年不是十四到六十?怎么今年不一样了?”
韦三狗的疑问,也是各位村长对衙役的疑问。
面对这些一年只来几次,还有收税征人的衙役,村长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恭敬着。
花白了头发,还拄着拐杖的坳坳村村长韦树理略有担忧道:“今年这征令怎么有了变化?不知道这新换的知县,什么时候才召见我等?”
一般新任知县上任,都是要先见一见辖区的各位村长和里长的,但自从罗知县被砍了之后,韦树理左等右等也没有看见这位新知县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