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院的魏嬷嬷差人来回禀,“小姐,老夫人突发心疾,要不行了。”
“你说什么?秋香,马上拿我名帖去请章太医过来!”王怀玉蹭地站起来往外走。
因为早有意料,一直让府医小心照顾着,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王怀玉担心她和梦里的一样挺不过去,立即让人将盛京最好的太医请来。
她匆匆来到长春院,听到消息的两个小不点也过来了,正在丫鬟和奶娘的安慰下,泪眼汪汪地看着陷入昏迷的老太太。
“长姐,祖母痛痛。”王怀瑜见到她来,立即挣脱奶娘,朝王怀玉伸出了手。
王怀瑾没有说话,但也红着眼眶,抿着嘴唇盯着床上的老太太看。
王怀玉一手接过一个,抱着人来到老太太的床边,对旁边花白了胡子的府医问道,“老夫人怎么了,为何忽然起心疾?”
府医捏着醒神清明的药剂,一点点往老太太人中上摸,余光不停地看着魏嬷嬷,想要问她这该如何和郡主说。
“本让你日夜守着,一天请三次脉,”王怀玉皱眉,扭头看着杵在了一排的丫鬟,回退对着府医不客气道:“有什么是不能查出来,早早预防的吗?竟然让老太太糟那么大的罪!”
一排的丫鬟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府医也是进退两难,惶恐地跪倒在地。
“郡主,此事不怪康大夫。是老夫人叫他瞒着您的。”
魏嬷嬷悄无声息地也跪了下来,仰着头压抑着心中的难受平静道:“这两年老夫人的身体就不大好,也一直操心着边疆和府里的事情,身子早就撑不住了。若不是郡主落马后能独当一面,老夫人早就被耗尽了精气。府医早早就说过,能撑到现在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所有小丫鬟都扑通的跪了下来,魏嬷嬷看着床上服侍了一辈子的主子连动弹都不得,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小姐说了,若是这身子撑不住了便秘不发丧,一切都等将军回来了再说,到时候正好让将军丁忧,也好避开朝廷的纷争。”
连死,老太太都想着这一大家子。
王怀玉心里真的泛着苦涩和无力回天的愧疚。
她以为自己让老太太少操心了,天天让大夫看着了,名贵的药材和补品奉上了,就能保住老太太的一条命。然而却是徒劳无功。
然而,屋漏偏逢连雨,才刚刚得知老太太命不久矣,门房的小厮便匆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小厮着急忙慌的,王怀玉一见他这个模样,心下一凛,一个眼神过去,小厮立马闭上嘴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这才知道自己差点惹了祸。
王怀玉不忍再看,大步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小厮诚惶诚恐地说着刚传来的消息。
“边疆急报,大将军在回击屠各后,在回城途中遭遇了埋伏,大将军身受重伤。”
意料之中的事件,让王怀玉有一瞬间的沉重,立马就镇定了下来。
“大将军现在在何处?安排的大夫是哪一位?定北可有失守?”王怀玉问道。
“定北还在,只是失去了格木草场,王信绛少将军也带人过去守着,大将军现在在回京途中,是章小太医在照看。”
小厮拿出了王定武特意送回来的信,王怀玉撕开一目十行洗看完,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王父这次受伤既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
早就十月王怀玉给他传信,要他小心身边有内奸后,他就把身边的人筛了几遍,这一次回击也是他制定好的计划,原本只是想着要让自己负伤致仕,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还和屠各有联系,害得他们失去最大一片草场。
摸着明显凹陷了一块的肩头,王定武靠再马车上没有言语。
伺候在他身边的王松和沈意,看着王怀玉送来的计划书,惊喜连连。
“将军,若是真能和郡主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在岭南做个富家翁又如何?”沈意捻着胡须笑道:“旁人只看到了岭南的穷苦,郡主却看到了岭南的长处,实在是难得啊。更何况里面写的东西,并非纸上谈兵,每个条例都是前人记载的,看得出来郡主是做了功课的。”
从自己的奋斗了半生的舞台上退场,还是以如此不风光的方式,王定武终究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