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刚把oo1靠到滨江港三号码头,就被所长要求带上被褥,坐滨江港公安局刑侦科侦查员柳贵祥开来的伏尔加轿车,一起去节制闸接收办公场所。
徐三野本来也要求张兰上岸的,张兰说要回去洗澡换衣裳。
考虑到小咸鱼在oo1的船员舱里只有被褥,没有换洗衣裳,徐三野从善如流,让张兰等照明弹送到了跟船回去,明天一大早帮小咸鱼带上换洗衣裳,开小轻骑来市区。
余秀才有些不放心,可夜里有大行动实在抽不出人,只能走到车窗边叮嘱:“咸鱼,水产局的人正在搬家,你到了那儿之后要机灵点,只要我们能用得上的全留下。”
“他们要是非要搬走呢。”
“坚决不让他们搬,我们是公安,我们怕什么,再说他们正求着我们呢。”
余秀才打开公文包,取出纸笔在引擎盖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把纸条撕下来递给韩渝:“如果他们不听就给他们领导打电话,他们领导姓郑,你叫他郑站长。”
韩渝笑道:“好的。”
不光要人家的地方,还想要人家的东西。
这哪是水上公安分局,这分明是“水匪”。
蒋科长忍俊不禁地说:“小柳,把咸鱼送到地方之后别急着回来,等鱼局的援兵到了你再回来。”
柳贵祥没想到要去执行“协助抢劫”的任务,忍不住笑道:“是!”
韦局更是拍拍车顶,调侃道:“赶紧出吧,去晚了东西都被人家搬走了。”
柳贵祥不敢坏了水上分局的抢东西大计,赶紧把车开出码头。韩渝困得要死,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
“咸鱼,听说市领导是被你吓跑的,有没有这事。”
“开什么玩笑,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吓唬市领导,再说刚才船上不光有市领导,我们市公安局的领导也在。”
“张所说曹市长和你们市局的钟局,爬上二层,看到你在驾驶室里开船,下来就让靠岸。”
韩渝愣了愣,睁开双眼:“柳哥,你是说市领导不敢坐我开的船?”
“我也不敢,哈哈哈哈。”
“我有证,我开船很稳的!”
“但你是新手,没什么经验,个子又不高,你站在驾驶台前能看清楚江面吗?”
在船上时确实有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跟着曹市长挤进驾驶室,站在自己身后蹲了蹲,应该是想知道身高会不会影响视野。
再想到市领导真可能是被自己吓跑的,韩渝悻悻地说:“回头在楼梯那儿焊个铁门,以后不让人随便上二层甲板。”
相比小咸鱼吓跑市领导,柳贵祥对即将“开业”的水上分局更感兴趣,好奇地问:“咸鱼,鱼局让你去接收办公办案场地,是不是打算把你从白龙港调过来?”
韩渝闭着双眼,得意地说:“我想来就来,用不着调来调去那么麻烦。”
“那你以后主要是在市区还是在白龙港?”
“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我是oo1的船长,oo1又不过来,所以我不可能调过来。但我接下来要上夜校,要报名学计算机,陵海没这种班,只有市区有,总来回跑又不方便,所以在市区我也要弄个宿舍。”
“又不光你一个人会开船,调到市区都好,你姐姐姐夫都在这儿。”
“我不喜欢市区,虽然在市区上了三年学,可到现在市区人说话我都听不懂。白龙港其实挺好的,有邮局、有那么多商店、有饭店、有学校,有卫生院,什么都有,很热闹。”
柳贵祥突然有些羡慕小咸鱼,在白龙港是个“独苗”,在即将开张的水上公安分局跟“独苗”也差不多。
除了他之外就陈子坤一个正式民警,其他要么是领导,要么是合同制民警。
有编制跟没编制是完全不一样的,合同制民警跟有编制的同工不同酬,几乎不可能升职,顶多参与评功评奖。
沿江派出所也好,将来的水上公安分局也罢,只要有好事都会紧着他和陈子坤。
赶到目的地已是下午两点多,院子里停了一辆大卡车和几辆三轮车,六七个水产公司的职工正在把东西往车上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