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等你们停好我们先去看看。”
“好的,应该快了。”
老章放下对讲机,回头问道:“咸鱼,王队长是不是开过了,我们的基地在西边啊。”
韩渝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看,解释道:“没开过,我们的趸船吨位重、吃水深,这边的航道本来就浅就窄,现在又是枯水期,在这儿不太好掉头,要去前面掉头。”
“为什么要掉头,趸船左边右边都一样,两边都有大牌子。”
“看着差不多,其实不一样,朝江面的这边的缆桩比朝岸上的那边结实。而且下锚要找准位置,要让一层中间的过道正对着浮桥,去前面掉个头,就从顺水航行变成逆水行舟。上水调整角度,要比下水调整角度容易。”
老章大致听懂了,举一反三地问:“等趸船停好之后,oo1靠在朝江面的这一边,oo2停在朝岸上的那边?”
“嗯,我们有一个大泊位和两个小泊位。oo1船身长,只能系泊在朝江面这边。oo2船身短,自身轻、吃水浅,把它系泊在里面,涨潮落潮和刮台风时也比较安全。”
“这么说后面的泊位被浮桥一分为二了,将来要是再有小汽艇也可以停。”
提到小汽艇的泊位,韩渝想起一件事:“章叔,吴老板印了个企业宣传的册子,上面不但有我们的趸船和oo1、oo2的照片,还有玻璃钢的那种小快艇,看着像游艇似的很漂亮。”
老章笑道:“他真会打广告的,可他会造玻璃钢的小快艇吗?”
韩渝解释道:“他不会造,但他可以跟人家联营。联营厂家也是我们陵海的,是刚开的一家玻璃钢船厂。船厂老板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现在的合伙人。人家造的那种玻璃钢快艇,我们趸船后面的小泊位能停两条。”
“玻璃钢快艇有多快?”
“很快,用的是进口的汽油动机,从五十马力到两百马力都有,比我们的oo2快多了,但对我们没什么用。”
“怕风浪?”
“船体也不结实,经不起碰撞,螺旋桨容易缠上渔网。风平浪静的时候,在那种旅游的海边或者湖面开开可以,在我们这儿派不上大用场。”
老章知道小咸鱼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好奇地问:“吴老板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一提到这事韩渝就有点郁闷,嘀咕道:“不是跟我,而是跟向柠姐。”
“他跟你那个本家姐姐说什么了?”
“他和联营厂家的那个老板,想赞助一条玻璃钢快艇给港监局。既想通过这种方式跟港监局搞好关系,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开市场,毕竟能买得起快艇的单位不多。”
“他们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是啊。”
韩渝再次回头看看身后,悻悻地说:“但他们这么做有点过河拆桥,要不是我们,他哪有机会跟港监局搭上关系,更别说用我们的趸船和执法救援船打广告,把我们的趸船和执法救援船当作他们的样板工程!”
虽然那种小快艇对沿江派出所来说没什么大用,但吴老板和他的合伙人把小快艇送给别人,而不是送给沿江派出所,确实有点不地道,难怪小咸鱼不高兴呢。
老章笑看着他问:“你说他了?”
江上风大,刮在脸上跟刀子割般地疼。
韩渝拉了拉大衣领子,低声道:“我没说那么直白,我告诉他余局已经进驻了,将来要在我们的趸船上召开全滨江公安系统水上治安管理部门的现场会。我们有水上装备,人家将来肯定也要上。”
“他们感不感兴趣?”
“如果几个区县公安局都要上,这是多大的买卖,他们肯定感兴趣。结果他们又跟我们来了个过河拆桥,昨天下午带着他那个合伙人屁颠屁颠来找余局,打算赞助一条快艇给水上分局。”
“余局要不要?”
“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余局很高兴,跟他们吹了一通牛,让他们赶紧把快艇送过来,要先试航先试用。
如果质量没问题,水上治安支队和水上公安分局将来不但要采购还要大力推广。甚至作主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挂牌剪彩仪式,要把他们介绍给海关和滨江港公安局的领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孩子越来越像徐三野,居然学会了变着法“敲诈勒索”,已经从一条小咸鱼变成了小野鱼。
只是没学到家,“敲诈勒索”的功力不够深,第一次“敲诈勒索”就失败了。
老章越想越好笑,拍拍他肩膀:“吴老板是有点势利眼,但他是做生意的,要在商言商。再说赞助给水上公安分局不就是赞助给我们么,余局和那个陈子坤又不会开船,就算会开他们连停船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倒是。”
“吴老板和他那个合伙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玻璃钢快艇送过来。”
“正在加班加点生产,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打算赶在我们挂牌剪彩前赞助到位,不然港监局、海关和滨江港公安局的领导看不见。”
“你那个本家姐姐有没有说她们港监局要不要。”
“白送的快艇谁不要,不过听她说人家真要是把快艇送过来,她们局里会安排人开走。她们管辖的水域那么长,比我们缺船。”
“这事徐所知不知道。”
“我想汇报,可我见不着他人。章叔,徐所和李指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
为打击陵海境内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局里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包括徐三野、李卫国在内一共九个干警,这些天正忙着秘密调查,悄悄找受害人取证,要严格保守机密。
老章倒不担心小咸鱼会走漏风声,但考虑到执法救援船队的工作一样重要,不想让他分心,敷衍道:“快过年了,各种会议多,各种考核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