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你还没有铸成大错,这一次本官暂且饶了你。”魏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淡淡地道:“起来吧。”
“多谢大人。”陈名怀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人,那些匠人虽然心有怨言,但是他们也做了不少事情,还请大人不要处罚他们。”
魏明看了他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好奇问道:“你自己都还没有摘干净呢,就想着替他们开脱?”
“下官不是为他们开脱。”陈名怀摇摇头。
魏明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干同样的活计,薪俸却相差一倍。别说是他们了,本官若是遇到这样不公的待遇,本官比他们骂地还狠!”
“大人。。。。。。这。。。。。。”陈名怀都被魏明的话给逗笑了,他言语失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念在他们初犯,本官就饶了他们。”魏明考虑了一下说道。
陈名怀闻言大喜,连他脸上的沮丧都没有了,连忙躬身拜道:“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魏明朝陈名怀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顿了顿之后,说道:“走吧,带本官去看看。”
这件事不解决,火器制造一定会出问题,魏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此事继续拖延下去。
“是。”陈名怀连忙带着魏明朝着虞衡清吏司而去。
虞衡清吏司。
两拨匠人正在对峙。
一边为的正是老方头,另外一边同样是一个老头子为。不过此人和老方头不同的是,他看起来要比老方头更加苍老,脸上一大片络腮胡。
“老方,你休要得意!”络腮胡朝着老方头抬手一指,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十分憋屈。
老方头却和对面完全不一样,只见他满脸笑容,得意洋洋地看着对方说道:“老夫凭什么不得意?老夫现在一个月的薪俸是三两银子,听清楚,这可是银子!不是你们领的哪些铜钱宝钞之类的,老夫凭什么不得意?老许,你一个月能够领多少薪俸啊?”
虽然朝廷规定一贯宝钞兑换一千文铜钱,或者是一两银子。但是实际上,犹豫朝廷胡乱放宝钞,又没有准备金,不能随时等值兑换。
刚开始宝钞少的时候还好,百姓都认宝钞和银子等价。但是随着宝钞越来越多,百姓也逐渐意识到这东西就是一张纸。
于是,百姓自然而然不愿意使用宝钞。宝钞的价值就开始下跌,现在一贯宝钞通常只能够换取七百文左右。要不是朝廷严令所有人不得拒绝宝钞,恐怕这价值还要大跌。跌到五百文以下,也不是不可能。
而银子的价格自然就上涨。
老方头每月能够拿到三两现银,而老许却只能够拿到一贯五百文左右。其中只有五百文的铜钱,还有一贯的宝钞,这算下来差别就大了不止一倍。
老方头这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故意刺激对方。
果然,老许被刺激得气喘如牛双眼红,死死的盯着老方头,好像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和他拼命。
双方匠人,也是剑拔弩张!
魏明来到虞衡清吏司,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颇有怨言?”魏明侧头看向陈名怀,淡淡地问道。
这哪里是颇有怨言啊?看这样子,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就要爆出流血事件啊!
自己刚刚接手工部不久,就生匠人打架互殴的事,这传了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恐怕就连朱棣,都会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执掌工部,说不定都会把旨意收回去。
陈名怀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短短时间,事情就能够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下官。。。。。。下官,刚才来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样子的。。。。。。”陈名怀手足无措地向魏明解释。
魏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正在对峙的双方,沉声喝道:“都在干什么?”
听到魏明的怒吼,两边的人都侧头看过来。
看到魏明的瞬间,老方头更是眼睛一亮,连忙跑到魏明面前,拱手行礼:“小的拜见大人。”
相反,老许看到魏明的瞬间,脸色一片灰暗,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魏明看了老许那群匠人一眼,收回目光看着老方头,沉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老方头一听,就知道大人生气了,连忙辩解道:“大人,这可不能怪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