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開,黎漾站在門口,往前探身,能看到裡面,但因為實在是黑,不確定裡面有沒有人。
「叔叔,我喊他沒人理,不知道他在不在房間。」黎漾答。
池鼎嬴貌似真的有要緊事。
「你進去看看他在不在,」話音未落,池鼎嬴那側收到合作方的來電,「幫叔叔看看,找到他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黎漾猶豫:「我能直接進嗎?」
她總覺得這樣直接進對方的私人有些不好。
「沒事,我說能進就能進,先不說了,我等會兒打給你。」
再就是聽筒傳來的「嘟嘟——」聲。
黎漾手機拿下來,盯著屏幕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算是發現這對父子的問題了,池璟昭整一個悶葫蘆,而他的父親池鼎嬴,貌似是老式大家長,比如覺得孩子的隱私不算隱私,再比如認為自己是老子,所以可以隨便管理和侵入子女的生活。
黎漾站在門口,糾結了兩秒,還是輕輕推開男生的房門,往裡看了一眼,和前兩次看到的一樣,很黑,只有靠牆的書桌亮著盞檯燈,散出極淡的黃光。
桌腳處黑團團一片,不知道是盒子還是什麼,有微弱的紅光。
剛電話里池鼎嬴沒說太清楚,但能聽出來很急,黎漾有點怕是池璟昭身體有問題,會出現突發疾病這種,所以池鼎嬴聯繫不上他才著急。
短暫遲疑,黎漾咬了咬牙,還是推門進去。
就當是幫池叔叔吃一顆定心丸。
池璟昭的屋子比她的還要再大一些。
沒在牆壁上找到燈的開關,黎漾只能一邊摸索著往裡一邊繼續喊池璟昭的名字。
東面和南面,兩處牆上的窗簾用的都是深灰色,拉得很嚴實,透不進來一點光。
床頭掛了幅巨大的畫像,是人像,但血淋淋的,看不出這人像的原貌,用色複雜,筆觸凌亂,是「野獸派」風格。
黎漾被這人像嚇到,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失手碰到桌子上的畫冊。
「啪嗒」一聲,畫冊掉在桌下,飄出幾張畫紙,黎漾彎身去撿,再次被畫紙上的畫嚇到。
撕碎且割裂的人像,讓人看了生理不適。
「你幹什麼?」身後傳來陰鬱的男聲。
黎漾抽了口氣,猛地轉身看過去。
男生穿了純白色的短袖襯衫,扣子沒系,露著線條緊實的上身和猙獰的紋身,眉眼壓得很低,明顯帶了慍怒。
黎漾手一松,畫紙從她手上掉下來,如實解釋:「池叔叔打電話,讓我。。。。。。」
「出去。」男生把手上的電鋸和木頭扔在桌台上,走進來。
房門半合,走廊的聲控燈被隔絕在外面,光線再次暗下來。
黎漾的目光落在男生手上,食指有明顯割破的痕跡,往下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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