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看出什么?”萧问剑小心地问道。
“你普通话非常标准,真正的民工有几个普通话标准的?你个别字仍然有明显的江北口音,好像是陵州和汉州附近的方言,估计你的语文老师和同学也是当地人,因此你注意不到。你的衣服鞋子虽然不是高档货,但每一件明显是中等收入才买得起的。你鞋子衣服虽然不是一个牌子,但穿着却非常协调,你看起来不是一个追求细节的人,你家中应该有一个品味不错的女性。但你毛孔粗大皮肤油腻,明显没有性生活,这个女性应该是你妈妈阿姨姐姐之类的。”聂国士继续慢悠悠地说。
萧问剑完全惊呆了,因为今天的衣服就是苏梦给配的。
车来了,聂国士停下来,回过头,看着萧问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么多吗?”
“不知道啊。”萧问剑看着矮小精干的聂国士,如看天神,这是萧问剑到南都以来,除上官明睿以外,第二个让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
“你对知识充满渴求,当你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你的瞳孔放大了很多倍。你具有科学家最基本的素质:有好奇心。”聂国士停了一下,说:“你坐到副驾驶位带路吧。”
两人上车,车辆启动,现后座还有两个女生,聂国士惊讶地问:“林海棠,你怎么来了?”
“萧老师,怎么是你?”林海棠也惊讶地问。
“你们认识?”聂国士也惊讶地问。
萧问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聂国士恍然大悟,说:“你从小在中医小诊所长大,难怪对药用植物这么感兴趣呢。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今天帮你了。”
萧问剑大喜,说:“麻烦聂老师了,我请大家吃中午饭。”
“不用了,你一个中学生,自己又不挣钱,还是我来吧。”聂国士推辞道。
“我可听说过萧大脚的传奇,这家伙绝对是有钱人,每月的零花钱都近万元。是他们县的名医,听说技术过他自己的师父了。”林海棠不客气地说。
“也是,名医哪会是穷人,今天我们中午就吃小剑的了。我们今天的课程是植物生存环境调查,虽然威灵仙很可能是人工种植的,但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栽种技术,都有可能导致变异,我们今天就调查是什么原因引起威灵仙变异的。威灵仙的药效研究,是药用植物研究所的研究范围,我们就不具体研究了。”聂国士在后排慢慢悠悠地说。
“好,好。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了,我整天闷在家里,都快闷坏了。”林海棠高兴地说。
曹海宁开着车,聂国士介绍:“曹海宁是野生植物保护和开专业的研二学生,韩桃是同专业研一学生,我是他们的导师。”
“现在还没有放假吗?”萧问剑好奇地问。
“研究生又不是本科生,相对比较灵活。”聂国士解释。
“林海棠,你到底是南都大学医学院的,还是植物研究院的?”萧问剑说。
“我是南都大学医学院大一的学生,不,马上大二了,我今天是出来玩。”林海棠介绍。
一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车停了,萧问剑指着半山坡,说:“我就在这个地方现的。”
“海宁,拿几个塑料袋,装点土,我们回去化验一下。”聂国士吩咐道。
曹海宁打开后备箱,拿出塑料袋和折叠式的铁锹,背上包,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
两个女生也背着包,一个拿塑料袋,一个拿铁锹,只有聂国士和萧问剑空着手。
曹海宁接过铁锹,在萧问剑指定的两个地方,分别挖了点土,装入两个塑料袋,林海棠贴上标签并在标签上写字,韩桃对着植物生长的地方拍照。
聂国士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们爬上去看看。”萧问剑三两下就爬上去了,回头一看,其他四个人还在下面,又跑回来,先将聂国士扶上去,再回头一看,曹海宁上来了,两个女生还等着,萧问剑再回来,先将林海棠拉上去,又回来将韩桃拉上去。
聂国士看着萧问剑上下跑了几趟,还是神闲气定,气喘吁吁地说:“年轻真好,你这身体,比我当年强不少,不搞科研,太可惜了。”
众人笑了。几个人拿出水来喝,萧问剑摆了摆手,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是事。
聂国林拿出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地图,说:“这里好像是李镇,离肖镇不远,我看好像是尾矿库。”然后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们朝这个方向走。”聂国士指着右前方说。
五个人走了几分钟,看见一片榕树林,其中一棵大榕树下放着一张石桌,桌子上面还刻着象棋盘,还有三五个石头凳子和两张石头长椅放在树下,大榕旁边,是一个用藤类植物围起来的菜园模样的地方,萧问剑跑进去,将种植的植物大至看了一遍,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园子大约两三亩地左右,种植着七八个品种的药材,每个品种还有好几个亚种,每个亚种种植了一小块,整整齐齐地十行十列,计一百株。少量已经死亡,少量被拨,绝大部分都还健康整齐地活着。
其他四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拍照。
萧问剑对聂国士说:“聂老师,这些药用植物,都有通筋活血的功能,主要有威灵仙、海风藤、通筋草、牛膝等及其变种,威灵仙除了我给您讲的三种以外,还有四五种,这个中药园已荒废了一两年时间。”
“你都认识?”聂国士点点头,问道。
“绝大部分认识,少量不认识。”萧问剑如实回答。
“我大部分不认识,你不错。”聂国士继续慢慢悠悠地说。
“我得打个电话,争取将这些东西买下来。”萧问剑说完,拿起剑,华仔,你能找个护工替你吗?什么,谢小豪的爷爷被北城土石方的人打伤住院了,没钱住院也没人照顾?我转你两万元,你安排他住院并请个护工,工钱我来支付,记得保留票据,我来找北城土石方报销,你忙完后过来,地址我给你,我这里有事。”
萧问剑想,肖家华办完住院,不知什么时候才来,估计也到下午了,自己在南都还能找谁来看这个场子?于是又打通郝运来的电话:“什么?你们在外地玩?上次那个马青松你有联系方式吗?你将他的手机号给我,谢谢!”
萧问剑联系上马青松:“马青松吗?我是萧问剑,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你好。你现在有空吗?没空?你在和你亲戚一起看场子?每天一百五十元?这样,我每天给你二百元,过来帮我看场子,什么?为什么给别人五百?那不是我给的,是村子里给的。管吃管住,你马上过来,从今天开始计算,我给你报销路费。好,地址我给你。快点,我加你。”萧问剑加了马青松的好友,给马青松了地址和2oo元红包,让他马上打车过来。
萧问剑打完电话,开始坐下来和聂国士师生聊天。
“聂老师,您说,这个中药园,应该算种植的,还是应该算野生的?”萧问剑说。
后面突然传来不友好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嘛?”
五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大汉,拿着铁棍,恶狠狠地对着五个人说。
“我们是科学院的,到这里来做野生植物调查。”聂国士慢慢悠悠地解释。
“这是野生的吗?妈蛋,明明是老子种的,给老子滚!”胡子大汉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