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从八十多平的老楼搬到了一百多平的新家。
钟家知道她要回来,喜笑颜开。
回去的那天,全家人都出动来接她,钟妈妈眼睛一瞪,伸手戳钟意脑门:“瘦得跟柴一样,会不会饿死。”
“妈,这样上镜好看。”
“能好看到哪儿去?回来多喝几碗糖水补补。”
枝枝躲在钟心身后,照片里看着肉嘟嘟的,实际小小一只,搂着妈妈的腿,偷偷瞄钟意。
撞见钟意的眼神,又怯生生地缩回去。
奶声奶气喊一句“姨姨”。
太可爱了。
钟心大学念的是外语系。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离家不远。
她比钟意更秀气柔弱,气质也更文艺忧郁些。
枝枝已经两岁多了。
钟意听爸妈说,公司就有同事追钟心,殷勤到帮忙拎重物上门,接送照顾孩子。
家里的意思,钟心还很年轻。
遇见合适的人,该恋爱就恋爱,该结婚就结婚。
至于孩子。
枝枝就留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钟爸爸从学校退休,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守着糖水店。
日子也能过下去。
钟爸爸钟妈妈让钟意劝劝姐姐。
姐妹俩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一张床上,旁边的小床睡着憨态可掬的枝枝。
窗外的月光像凉水一般流淌进来,皎洁静谧。
钟心不想听劝。
“姐,枝枝的爸爸真的死了吗?”
“死了吧。”钟心仰面躺着,怔怔望着天花板,“别人说他死了,我也当他死了,也许是真的死了。”
钟意扭头:“你还想着他吗?”
钟心闭着眼睛不说话。
“姐,你觉得枝枝长得像谁吗?”
“像谁?”
钟意也闭上眼:“像你念高三那年,糖水店外面的树下坐着个喝醉酒的人,你好心端一碗糖水给他解酒,从那天起,你就被他缠上的那个小混混。”
钟心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瞪着眼睛。
不敢置信地望着钟意:“妹妹,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和你睡在一个房间,怎么会不知道。”
钟意柔声道,“你什么都不说,但我什么都知道。”
“我没想到你念大学后又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恨死这个混蛋。他无非就是长得帅点,会几句花言巧语,能抵得过你怀孕生产的痛吗?抵得过别人的流言蜚语?抵得过枝枝没有爸爸的伤害吗?抵得过你用一辈子单身来换吗?”
钟心的眼泪慢慢从眼眶淌下来。
“姐,你愿意枝枝长大后也遇见一个像她爸爸的男生吗?”
钟意递纸巾过去。
“我不愿意。”钟心哽咽。
“那就当他从来不存在,过自己本应该过的生活不行吗?”
钟心觉得——
家里有小妹,好似就有个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