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高中给我叠的戒指,我一直留在身边,走的时候也只敢带走这个。”他嗓音嘶哑,面色发青,唇角沾着一点干涸血迹,“藏在我的匕首手柄里……刀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它永远也不能丢……现在匕首没了,我也把它取出来。”
“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钱很干净,不会被查到任何问题……够你和枝枝生活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但枝枝年龄还小,她还需要很多的东西,就当是我这些年对不起枝枝的忏悔。”
钟心闭眼,湿濡睫毛直颤,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丁骞把东西搁在她身边的台阶上,拎着手包蹒跚走开。
男人的脚印渗出隐隐的血迹。
肩背的伤口仍在淌血,丁骞挺直宽厚的肩背,极力抑制身体的高热和疼痛,努力睁着模糊的眼睛看清前路,僵硬又极力自控地迈出她的视线。
只是听见背后钟意催促姐姐离开的声音,丁骞心头蓦然翻涌起一阵血气,眼前发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闷声“咚”地滑落在地。
钟心那一瞬控制不住地回头,瞥见丁骞屈膝跪在地上,沉甸甸垂着脑袋。
她心里浮起密集的恐慌,喉咙发干,禁不住颤抖着迈步过去:“丁骞。”
丁骞已经失去了意识,钢铁般笔直的脊背却尤然撑着身体。
顺着手臂,手指淌出一线汩汩的鲜血。
“丁骞。”钟心惊恐伸手。
却低低尖叫一声,缩回手——摸到他黑衣上湿润的血,和滚烫如沸腾的体温。
钟心泪水滂沱。
急切颤抖地摸他发青昏迷的脸,抱着他的身体,声声灼急嘶哑:“丁骞,丁骞……”
钟意比她镇静。
丁骞肩膀有道伤口,已经做过了止血处理,但绷带又浸湿了陈旧新鲜的血,怕是伤口裂开,发烧昏迷过去。
要送他去医院。
“蓝郁,能不能拜托你照看下枝枝,我和我姐开车送人去医院,不,情况有点特殊,你不要跟着我们,到处人多眼杂,对谁都不安全,请你在我家帮忙安抚一下枝枝。”
丁骞的血浸湿了钟心的衣服。
急诊医生已经在等,很快把丁骞送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了伤口,皱眉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锐器的创伤?这么严重的伤口,也没有手术缝合和清创,只用止血药和止血绷带,拖了这么多天,失血过多,伤口都腐烂了。”
还好丁骞身强力壮,生命力和意志力都极其顽强。
钟心紧紧抱着丁骞的东西,怔怔坐在角落。
满身污血,泪流不止。
钟意打小没见过自家姐姐有这么多眼泪——以前偷偷在房间哭到眼睛红肿,现在依旧泪流满面,失魂落魄。
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后来丁骞送入病房,钟意忙里忙外办住院手续,又去给钟心买了身干净衣服。
回到病房,一眼撞见钟心站在床边,捏着条毛巾,认真又安静地擦拭着丁骞身上的血痂。
眼泪滴落在病床上。
钟心也翻开了丁骞的手提包,想给他换下衣服。
没什么东西,两件换洗的黑衣黑裤,一卷止血绷带,几盒药膏,一点零散的现金,一个崭新的手机。
还有丁骞的身份证明。
“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