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带着情绪,摔进了凌乱堆放的空箱。
“嗒”的声响,像嘲笑,也像拒绝。
他伫立在她身边,眉棱皱起。
面色冷峻地踢开脚下杂物,冷硬地转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个步伐,隔着不远不近。
又突然停顿住,眉眼冷漠地立在当地。
而后是打火机擦动的声响。
一切沉默,唯有清淡的烟草味袅袅飘出。
钟意抱着膝盖,眼神冷清地望着窗外。
他背对着她,沉默地抽着烟,背影如同一只困顿疲乏的兽。
外面传来了一串脚步杂音。
大厅里的总控灯光逐渐变暗,最后“啪”地一声熄灭,只留四角几盏幽幽的灯光。
两个人的心各自也随着这声“啪”沉下去。
烟一根接一根抽着。
钟意身周的烟味越来越浓。
也许心情都如同这弥散的烟气一样浓烈、窒息。
让人阴郁至无处可逃。
细长香烟火光熄灭。
他随之阖眼,重重地滚了下燥热的喉咙。
偌大的房间里,他喑哑的嗓音跟着烟气一起飘来。
沉郁、浓烈、轻渺。
“钟意,你有没有爱过我一点。”
她没有半点思索,平静望着窗外:“没有。”
他紧紧咬牙,颌颊线绷得锋利冷锐:“说了那么多次,每次上床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钟意轻笑:“周总,不过是逢场作戏,怎么能当真呢,我来从没有爱过你。”
她的笑和话语悦耳动听,清清凌凌传来,穿进了他的耳膜。
那一瞬只觉刺痛。
这痛细不可见,从耳膜径直穿透大脑,抵着下颚刺进喉管心脏,最后蔓延至全身。
逼得他全身颤抖,直抵眸底的烫意和酸楚。
周聿白脚步沉重,背影凝重地大步迈向她。
他在她面前站定。
她坐着,已经和他完全同一高度。
清澈的眸光定定地直视着他。
一张英挺深邃的脸,所有的光线都被他遮挡,她看见他五官线条的跌宕起伏和身廓模糊晦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