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枕头,轻轻地吸了口气。
嗓音绵软问他:“要做吗?”
病号服宽松陈旧,在领口轻轻一拽,衣扣便能从扣眼分离。
她这会倒是更情愿他直接睡她,第二天去别处忙他的工作。
周聿白捉住她煽风点火的手。
往后挪了挪。
他狭目浅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没想做……身上瘦了很多,摸着就剩骨头了。”
钟意乍然愣怔。
“生着病,也没有好好吃饭,身边人没照顾好你,你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黑暗似乎掩盖了温情。
他的指腹在她滑腻脸颊轻轻摩挲:“跑这么远拍戏,似乎也没见你开心,一个多月,生病熬成这样,也没见你吭一声……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的脾气?”
两人认识的起初,她似乎不这样。
“我没有……”她双目紧闭,僵硬承受他的抚慰。
“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反倒更不高兴。”他停住手。
嗓音说不出的清冷如霜。
“我没有不高兴。”
“钟意,你但凡服个软,我都不会那样对你。”
他蹙眉,嗓音放得很轻,“当然……我为自己的失态跟你道歉,周聿白不可能会说出那些话,那不是我,对不起。”
他坦然道歉。
周聿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什么时候会在情欲里扭曲自己?
钟意沉默良久。
手指蜷紧,在他怀抱里缩紧自己的身体。
她轻声开口:“你没有错,我卖笑献身,你花钱买笑,都是各取所需。我和蓝郁见面,就算是朋友,事先也应该和你报备,征求你的同意。”
“你想怎么对待我,都是你的权利,我只是一个充气娃娃而已,是我不识抬举、不听话,就应该受到惩罚。”
他蹙眉,手指掐着她的下颌,把她面孔掰向自己。
“谁说你是充气娃娃?”
钟意垂眼:“没有谁。”
“杨韵诗?还是周思旻?”
“没有。”
以前她自认自己是花瓶,如今把自己摆成了充气娃娃?
周聿白心中已有数。
有些事可以他可以纵容,但不许别人过界越雷池一步。
“你在生气我惩罚你,惩罚你不认错,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