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最喜欢别人拿钱羞辱她,相比于一丈红这种‘赏赐’,只要菊青嘴甜些,华妃是整个宫最大方的主子,而菊青要收买人心站稳脚步,必须得有钱。当一株槲寄生攀附在华妃身上,对她只有利没有弊。
菊青是清楚华妃心理的,她的世界观中爱情最大,皇上最大,无论提到什么原则问题,旁的人只要说‘皇上最爱的就是娘娘你’,华妃就会被哄的很开心,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喜欢含酸捻醋,喜欢在细枝末节的地方高人一等。
菊青不同,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怕暂时吃亏。
“那嫔妾就先谢过华妃娘娘大恩了。”
菊青接下来又按照礼仪规矩一一拜过别的妃子,连夏常在的面子都给的十足,最嚣张的华妃给了青答应好脸后,其他人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又过了一会,剪秋来告罪说,皇后今天实在不适,让她们别再等了。
皇后是最会做表面功夫的,等人散了后,特意留下菊青,叫剪秋拿些料子赏她,叫人挑不出毛病,菊青刚要谢恩,现迎面走来的安陵容换上一件与她位份宠爱并不相配的衣服。
安陵容局促的摸着衣角,菊青觉得有些眼熟。
“今年时兴的蜀锦就剩这么两件了,这不,安小主身上的这件和青答应手里的这件是一样的。”剪秋笑着解释。
“陵容,陵容手脚粗笨,弄洒了景仁宫的茶水,这件衣服等陵容回去浆洗干净再给娘娘送回来。”
“小主不必如此,皇后娘娘还忧心茶水滚烫,伤到小主了呢。”
安陵容摇头,“章太医身为太医院院,为陵容看这种小伤太大材小用了,陵容回去敷些伤药就好。”
剪秋心疼的皱着眉,“那小主可要按时用药,别让皇后娘娘忧心。”
“嗯。”安陵容深受感动的点点头。
菊青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这场戏可不比她和华妃的那场差,皇后已经有想用安陵容的心思了。
回去的路上,菊青故意绕了远路,避免和安陵容同行,前世余莺儿上位时,她可因为对方的身世生了好大的气,后来命小厦子勒死余莺儿,更多的是为自己那不平衡的心态报复。
菊青不是一个喜欢给对手机会的人,在和安陵容爆直接冲突之前,她们最好别起一点口舌之争。
谁知,人不找事,事找人,安陵容主动追上了菊青的轿子,菊青假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挥停了轿子。
“安答应,有事吗?”
菊青卷起帘子,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昨日看菊青承宠,内务府就溜须拍马的大清早送来轿子,菊青为了演戏在翊坤宫跪了一早上,也并不想装谦逊走回去,安陵容拦下她归拦下,菊青没想下轿。
不需要解释,安陵容自己会多想。
“若是无事,妹妹便先走了。”
“别走,菊青……”
菊青笑意盈盈,想象中的屈辱表情却未出现在安陵容脸上,她语气轻柔,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菊青正觉诡异,现她身边一向咋咋呼呼的宝娟难得安静着。
原来,是有高人指点过了。
菊青勾起嘴角,既然皇后想让安陵容和自己演一出姐妹破镜重圆的感情,菊青自然愿意奉陪。
“陵容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菊青声音哽咽,似是很不忍再看一眼安陵容,拉下帘子,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邀请。
“午后待妹妹的钟粹宫打扫干净,请陵容姐姐一聚。”
“好。”
青绿色的小轿子走出好远,安陵容还维持着眺望的姿势,宝娟小心翼翼的问。
“小主,咱们真要去吗?”
“当然。”
安陵容冷下脸。
“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若一个宫婢都能得宠,我身为皇上名正言顺选上来的秀女,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