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并不清楚机械佬为什么会涨屎,按理来讲像他这种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内置的灵魂熔炉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的身体产生多余的废物,就算有也会被焚烧重新转换为能量,所以自然也不可能出现涨屎这种情况。
所以这家伙嘴中的涨屎是假另有目的应当是真,不过他也不关心就对了。
倒是眼前这个身着光耀铠甲的人深得他的关注,瞧这高大威猛的身躯,瞧这正气凛然的气质,这正是他红月神教需要的人才啊!就是这反骨长得不是很粗壮,失了些分,不然这资质也应该是那上上之列。
神父缓步上前,自然而然的将班纳德的手握在掌中,他态度温和,神态慈祥:“孩子别怕,不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都已经过去,现在我们来了。”
神父亲切的拍着班纳德的手,那样子和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对劲的就是这握着的手有些冷,而且这个人好像也没有呼吸。
不过这不重要,伟大的红月会包容一切。
班纳德心中对于这个牵着自己手的老头早就杀意爆棚,这种异端…这种异端,他感觉自己的信仰遭到了亵渎,他不止一次想直接砍了这家伙的脑袋,但最后他都忍住了。
因为他认得莫陌手中的匕,这也他不敢随意动手的原因
那是神官长奥古斯丁。马伦的武器,编号:p41,名字渴血之刃。他甚至知道这把匕的来历,因为马伦跟他说过,或者跟他炫耀过。
炫耀,没错就是炫耀,班纳德至今还记得,主教将这把匕奖励给马伦时,他的那种高兴的心情。
为此这个向来吝啬的家伙,竟然请他大吃了一顿,虽然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这是主教年轻的时候,于某次任务中镇压血祸获得的战利品,伴随了他大半生,也承载了他大半生的战斗经验,班纳德能够理解马伦当时的喜悦,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这相当于他获得了主教的传承。
那个伟大,正义,强大,而又慈祥,慈爱的人的传承,这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啊,哪怕如今想来,班纳德心中都还有着一种羡慕。
可是马伦已经死了,他是半个月前与主教登岛的随行人员之一,也是确信死在这个岛腹地的人员之一。班纳德也希望他还活着,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主教都被感染这种情况之下。
那么他再次看到这把匕时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惊恐,没错就是惊恐。哪怕他昨天获得了白色荣光号上,某个伟大存在的启迪同样感到惊悚。
他不知道岛上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里很危险,无比的危险。那么从里面走出的人呢?
班纳德注视着莫陌,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他是谁?他想干什么?他为什么来这里?无数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呼啸而过。
他感觉此时自己就像处在无边的深海中,孤立无援。
因为忌惮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处理方法,那就是保持不动,不然他又如何会让这个肮脏的神父触碰他的身躯。
其实按照正常来讲,哪怕莫陌来自岛内,甚至即使本身就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也不至于让班纳德这样受到神眷的骑士产生恐惧的情绪。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在同胞尽遭屠戮,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精神信仰的主教大人堕入黑暗成为某种邪物的载体或者爪牙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反抗的存在。
这样的人心理是何等坚韧已然不用多说。
而哪怕如此,他依然出现了如此恐惧的情绪。
他之所出现这种无言的恐惧,一个是预示着他的心灵已经出现了破绽,这是一种很可悲的现象,说明他开始堕落了,开始成为自己最不想要成为的东西。来自光明之神的祝福正在消退,源于这个世界的本源黑暗正在吞噬他的灵魂。那是不同于未知邪物感染的另一种污染,它更深沉也更无解。
另一个原因则是源于莫陌身上所携带未知存在的印记,虽然他还没有出岛,但是他这个还没失败的选召者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它的使徒。
现在身处岛上这种现象还不明显,因为莫陌还没有完全通过考验,等他完全通过考验之后,对于外界来说,在某种意义上他就等同于移动天灾。
互不知根底的两方对于彼此都显得无比忌惮,但是既然冲突没有立刻生,便预示着能够交谈的可能。
班纳德起伏的情绪自然没有逃过莫陌的眼睛,他也能够看懂他眼中的恐惧,但这就是他不解的地方,自己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吗?
外形上看,自己确实是人啊!长得玉树临风,花见花开。气息上自己同样是个人啊!还冒着人肉的香味呢!没看到那只蜘蛛嘴中的口水就没停过吗!
所以人有什么好怕的?莫陌搞不懂。
突然他灵机一动,难道是因为…想着他看向手中的匕。
从班纳德的情绪反应,他已经能够解读出,这家伙应该是和死在岛内的那些神官一起的,而且既然他看到这把匕的时候还会出现情绪反应,这就表明应该不是有什么东西披着他的皮在活动,这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确定他的身份。
毕竟如果不是和那些神官一路的,也不会认识这把匕,更不会看到这把匕生出情绪反应,这把匕还没有那么大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