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守城沉了口气,迈步走进宅院。
丁禾盛介绍道:“老先生,这是我们清梁村的第一书记,梁守城,小梁书记。”
“见过老先生。”梁守城客气地笑道。
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紧张,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老头儿。
莫庆年头也没回,问道:“我跟清梁村没有关系,来找我做什么?”
梁守城挑挑眉,心说,莫老脾气还挺大,还有点儿臭。
“老先生,今天之前确实是没有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来,但是今天我过来,说明您与清梁村有关系了。”
“什么关系?我养的鸡打鸣吵到你了?还是我养的鸭拉屎臭到你了?”
莫庆年依旧没有回头,净说些风凉话。
梁守城气笑了,原本面对一个正部级干部会紧张,现在看来,紧张个毛线啊,跟面对一个市井老头儿没什么区别。
他走到莫庆年身后,拿出段永良拿来的那份红头文件,递过去。
“老先生,您看下这份文件,县委前几天派人摸排了清梁村的土地情况,其中有一条说您的民宅占了耕地,县委要求复垦,我是来通知您的。”
莫庆年身体一僵,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身看向梁守城,目光微微闪过一丝异样,便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因为梁守城长得与他父亲梁友民很像。
“我看看。”
莫庆年一把夺过梁守城手里的红头文件,看了看。
“这简直可笑!我三年前买下此处的时候就有这座民宅了!凭什么让我拆了?有依据吗?”
一个正部级干部要抗诉强拆了,梁守城强忍着笑意。
“老先生,有依据,县委办事肯定是依法依规的,您看这上面写着,根据全国第三次土地调查,简称三调,认为当前土地利用性质不符,需复垦处理。”
“放屁!这个三调是个什么玩意?什么时候的事?”
莫庆年吹胡子瞪眼,一副倔强老头的模样。
梁守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三调是2o19开始调查的,2o22完成,然后就投入使用了。”
“三年前我购买的这里的时候,就有这个民宅了!”
“那您能证明吗?”
“有!我有双方签字画押的合同!能不能证明啊?”
梁守城挑眉,“老先生,那个合同能拿给我看看吗?”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这一天天的,没事找事!”
莫庆年迈着小碎步,气冲冲地快步走进了屋里。
梁守城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掩饰住了,打量着院子周围,不得不说,莫庆年弄的这个小院还是挺不错的,花花草草的,世外桃源一般,心说,等自己老了,也过这样的生活。
没过多久,莫庆年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合同,递给梁守城。
“呐,这就是当时签的合同,上面明确写着有三间房,后面还有双方确认的简图,能不能证明那个所谓的三调有问题啊?”
莫庆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好像他针对的不是梁守城,而是三调。
梁守城笑呵呵地,“老先生,三调是一个战略性、方向性的东西,您不能说它有问题。既然您举证了,那我可以把这个证据呈上去,相关部门会纠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