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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浅惊讶的抬起泪眼。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浑身湿透的。
湿衣服黏在身上,只会着凉。
其实洞里很黑,哪怕火光亮着,照明区域也有限,她看见6清时阖着眼眸躺着,明显是在避嫌,也不想让她有什么心理负担,他越是如此的坦荡和磊落,她心里就越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姜浅听话的把裙衫脱了下来。
挂在了火堆旁的竹架上。
洞里很安静,柴火出哔啵的小声燃爆声,6清时没有再和她说话。
姜浅抱膝坐在石凳上,轻声问,“姐夫,你的衣服,要不要也烤一下?”
6清时仍旧闭着眼睛,大手覆上胀痛的眉骨,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累,“不用。”
是不用,还是和她一起这样不方便,姜浅没敢问。
空气中,又恢复了安静。
姜浅原本冻的瑟瑟抖,这会儿烤了一会儿火,才觉得身体像是暖了回来,许是这样的夜过于难得,哪怕两个人都在受着苦,可于她而言,只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受再多的苦,也是不可辜负的美景良辰。
她像是碎碎念,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离家出走,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姐姐一个人找了我好久,最后也是在河边把我找到。。。。。。”
6清时没有接她的话,像是在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姜浅拣了根小树枝,无聊的在上圈圈画画,昏暗的火光里,小丫头白皙的锁骨随着呼吸,仿佛振翅欲飞的漂亮蝴蝶,肩头黑色的蕾丝肩带,衬着她莹润如玉的肌肤,黑与白,是圣洁与欲望的冲击。
“姐姐当时吓哭了,抱着我哭了好久,其实我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是班上的同学骂我没有爸妈教养,我和他们打了一架,姐姐告诉我,我不应该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每个孩子都是上的使,都是珍贵的独一无二,长大后,也会有另一个使来爱她。”
姜浅声音很轻,也不知道6清时能不能听见,手里的树枝不知不觉已经在浅薄的沙土上画出了一个“6”字,“我真的很羡慕姐姐,因为姐姐已经找到了爱她的使,而我的使。。。。。。”
她语气顿住,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可以再说出口,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遍,假装那是在问他。
如果她想要的那个使,和姐姐的一样,那该怎么办?
姜浅怔怔的看着那个正楷的“6”字,看了很久,过往种种在她脑海里放映。
她刚来到6家,连佣人都看不起她,她打碎花瓶无措的哭,面对佣人的指责,他温和的摸她的头说没关系的样子。
她哭闹着吃不下饭,他亲手给她做饭,又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再给她擦嘴的样子。
她和同学打架,他罚她写检讨,又叹息着原谅她的样子。
他出门在外,同事朋友之间,他对她的介绍,永远都是“我家丫头”,“我家”,“丫头”,亲近的字眼,无不彰显着她对他的特殊,彰显着他们关系的亲密。
她确实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所有他对她的好,在别的女人羡慕的眼光里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但唯独,她不可以染指他。
不可以爱他。
她只能是他的妹妹。
姜浅叹息了一声,用树枝将字划掉,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一切重归于混沌的尘土,将这份痴心的妄想埋藏起来。
她又等了一会,等裙衫彻底烤干,她才穿上,然后走去6清时那边的竹塌,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6清时没有回答她。
她这才意识到,6清时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他闭着眼睛,额头却是滚烫的。
身上冰凉一片。
姜浅尝试着叫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她连忙将火堆凑近,然后将他身上仍旧湿的衣服脱下来,就看见了他的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流了很多。
姜浅的眼泪瞬间又盈在了眼眶,她不敢弄疼他,脱了衬衫后,就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怕他会冷,她抱着他,企图用体温来温暖他。
可山里的昼夜温差非常大,入了夜,气温就往零下降,哪怕有着火堆,也好不了多少。
她觉得他的身体完全都是冰冷的。
一件烤暖了的衬衫,根本不足以御寒。
姜浅叫了他无数次,他都没有反应,额头的滚烫提示着高烧,可偏偏身体还是冷的,说明体温还会接着往上升。
如果他们明仍旧等不到救援队,这样的高烧,是有生命危险的。
姜浅顾不了那么多,抱了他那么久,他身上都没有回暖的迹象,她就将身上的裙衫都脱了下来,尽数盖在他身上。
然后她的身子,也藏进了裙衫底下,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将身体紧贴着他。
姜浅知道,做这样的事情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中途6清时醒来,一定会斥责她荒唐,可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的心早就是他的,这辈子她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且算起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
早在那晚的沙上,他就已经放肆的亲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