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夏夜里凉风习习,好像在某个寂静的村庄里,他大约是支援此的医生,村民们大多都已入睡,只有他暂住的小木屋里,木床轻轻摇晃了小半晚。
深夜的山风从关不紧的窗缝里漏进来,他满身是汗,额头上脸上都是隐忍流下的汗水,从他下颌骨滚落,落在女孩儿如羊脂玉般白腻的肌肤上。
他与她十指紧扣,呼吸和心跳都乱的一塌糊涂。
梦里的光影是模糊的,他甚至听不清女孩儿哭泣的声音,只记得那会儿他的动情。
乌黑的丝蒙了她小半张脸,几缕落在她纤细的锁骨,被他轻轻吻去,可却在她哭着转过脸的那刻,晨曦的微光忽而从窗户外漏进来,一片旖旎的温柔中,他看见了姜浅的样子。
6清时再次清醒。
这一次,清醒的彻彻底底。
无尽的黑暗中,他睁着眼,修长的大手按着不停跳动的眉骨,再无睡意。
荒唐。
他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姜浅是早上五点被洗衣机的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醒来,听见6清时的阳台上洗衣机运转的声音,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以为钟坏了。
她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隔着两扇窗玻璃和拉到一半的窗帘,正好看见6清时在阳台,正弯腰将洗衣机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放进烘干机。
许是她偷藏过他的贴身衣物,一眼就认出了6清时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黑色内裤。
姜浅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是凌晨五点。
这个点,6清时洗内裤做什么?
……
今姜浅不用出门诊,6清时手术日忙到没有空带她,她跟着周川教授查房。
中午小江过来找她拿回了那盒计生用品,问她知不知道这个周末神经外科去白鹭山团建的事。
姜浅懵逼的摇摇头。
“我去,你居然不知道,今年可是咱们神经外科和妇产科一起组织的啊,悄悄告诉你个八卦,听说是白院长亲自的话,让6主任和妇产科那位大小姐务必都要去,瞎子王八都看得出来,6主任对白小姐没心思,白院长这是着急了。”
姜浅默了默。
她当然知道这个白小姐是白媛。
但想起6清时那说过的话,她还是辩驳了一句,“我姐夫不会娶那个白小姐的,他又不喜欢她,白院长不好强人所难吧。”
小江道,“这你就不懂了,白院长是6主任的博导,本来就喜欢6主任,这肥水哪能流外人田,再加上白小姐今年都二十八了,青春大好年华都用来等6主任了,白家怎么可能放弃,就算你姐姐醒了,白院长也会把6主任抢去当女婿的!”
姜浅,“……”
小江见她神色垮了下来,忙安慰她,“你也别难过,6主任是有责任心的人,肯定不会自己结婚了,就不管你了,他肯定会管你管到把你嫁出去。”
姜浅一下午都无心做事。
虽然她是百分之一万相信6清时的,可这种感觉还是不那么好受。
而且姐姐一直昏睡着,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6清时真的会一直等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吗?
她和6清时朝夕相伴了七年,知道6清时这七年是过着怎样清心寡欲的生活,他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任何想靠近他的女人,都被他无情拒绝,而每次提起姐姐的时候,他脸上都是落寞。
哪怕作为姐姐这一方的家人,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还是希望他能有的感情生活,至少,他应该过的快乐一点,他也才三十岁的年纪,往后一生,不该这样压抑。
可想是这样想,一想到他如果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他的生命里不再只有她和姐姐,姜浅就觉得仿佛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心上割。
已经分不清是为了姐姐难过,还是为自己。
快下班的时候,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姜浅没带伞,走之前收到6清时的微信,让她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姜浅知道他下午也是手术,就在办公室里学习了会手术视频,没多久就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她关了视频,站起身,却看见走来的不仅只有6清时一人。
白媛在他身边。